第176(2 / 2)
康香露微作停顿,哀声说:“那可是仙人才做得到的,只是我跟在她身边许久,也不曾见她上过什么白玉京,也不见她与其他仙人会面。她越来越苍白,失魂落魄的时日也越来越多,有时候我看她甚觉陌生,也不知她壳里的究竟是谁。”
引玉知道,这说的根本就是无嫌,所谓失魂落魄,那是因无嫌成了役傀!
她心下还有不解,又朝祠堂指去,说:“香案下有一佛龛,佛龛里供的是一尊双面佛,是无嫌赠康家的?”
康香露说“是”。
“龛中像……是无嫌?”引玉接着问。
康香露摇头说:“那不是她,但她想让晦雪天独属那尊佛,好让其他神佛都进不了晦雪天。”
她一顿,挤出浅淡一笑,说:“她还同我说过,她是杀生入道,得一直取人性命保住修为。”
害人性命,取鬼祟阴气,这才是无嫌修行的路子。
引玉蹲久了,站起时眼前一黑,不由得往莲升身上歪。
莲升抬手抵住引玉的背,说:“无嫌的确是杀生入道。”
“我想也是,我看她眼里总是噙着恨,料想她应当不是真的一心向善,即便她穿着僧尼长袍。”康香露又说,“后来我才知道,她果然当过神仙,不过被撤了职,再进不了白玉京了。”
“她如何说的?”引玉索性往莲升身上偎。
康香露面露迷茫,说:“我不知道,她不曾跟我提起缘由,隻说自己曾在白玉京坐观人间。她手里倒是常常把玩一隻十二面骰,不知是不是仙界法宝。”
听到十二面骰,引玉猛朝莲升看去。
莲升神色骤变,“她可有说过,十二面骰从何得来?”
“她不曾提过。”康香露叹气,“我知道她隻想从我这得些舒坦畅快,她手脚常痛,每年都会离开数日,不知去的哪里,不过回来时,身上总有鞭笞留下的痕迹,得靠采补恢復。”
她哭着挤出笑,继续说:“我心知肚明,她哪是真的垂怜我,爱我,她眼里只有憎恶,从未有过什么情情爱爱,所以我才叫她杀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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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我性命, 让我再无心牵挂于她。”康香露低头,双肩抖得厉害,一时间不知是哭是笑。
她眼中流出血泪两行,说:“终是不能共度余生, 她又连一瞬的爱怜都不愿给我, 我得不了这情衷, 至少该了去另一桩心愿,才不算枉度此生。”
她已是游魂, 面色惨白,又哭得眉目间凝满哀愁, 就像一朵枯萎的花, 再无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