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2 / 2)
温澜生的挑衅如同一把破风斩雪的刀,刀尖直冲着他的眼刺来,锋利不敢逼视。可即使这样,他还是忍不住,偷偷看向繁夏的方向,哪怕只是一个背影。
“那就好,刚刚看你脸色突然白了,还以为你身体不舒服了。这家餐厅的味道你觉得怎么样?这家餐厅是我朋友开的,大厨也是他专门从国外请来的,味道很不错。不过我知道你从小娇生惯养,肯定什么好吃的都吃过了,要是你觉得不好吃,下午我让我家的私厨给你专门做一顿,当做是补偿”
“徐小姐,我以为我们今天吃饭是为了谈海岛疗养院的开发项目。”容修的语气冷漠异常,丝毫不讲情面的打断了徐静雅的废话。
徐静雅微微顿住,随后笑道:“海岛的那个项目当然要谈,但是我们两个人难得单独吃饭,今天又是周末,可以先不谈公事,聊聊其他的。”
“不谈公事,那我们之间就没什么好谈的了。”容修冷冷抬眼,即使强压着心中的燥怒情绪,可语气里还是如同冰碴一样冷。
徐静雅脸上有些挂不住,她也是有钱人家的小姐,平时身边围绕着不知道多少想上位的男人,哪个不是捧着她顺着她,敢这样不留情面跟她说话的人,容修是第一个。
如果不是因为容修手里持有山海集团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又是个男人,娶了容修以后山海集团就是她的囊中物,她才不愿跟容修这样的男人吃饭。
美则美矣,可惜是座不可融化的冰山,说话强硬还刻薄伤人,根本没有女人会喜欢他这样的男人。
吐槽归吐槽,徐静雅还是笑着说道:“你先别生气,我父亲跟你父亲是闺中密友,你父亲跟我说,你这么多年为了公司一直没有谈恋爱,他很是心疼你。但他也怕你因为工作耽误了你的终身大事,所以才专门拜托让我过来跟你多聊聊。”
“怕耽误我?”容修勾起薄唇,嘲弄的弧度透着与生俱来的傲慢:“我的私事不需要任何人过问。”
他的好父亲根本不是怕耽误他的终身大事,而是担心他的好姐姐在公司没有立足之地吧?
真是可笑,竟然联合外人一起来设计他,以谈生意的名义来相亲。
本能的想要从衣服里掏出烟,可想到繁夏就在不远,刺鼻的烟草味会飘到她身边,容修摁住了手,心中的燥怒更加严重。
“你父亲也是为你好嘛,做儿子的要多体谅父母的良苦用心。”徐静雅尴尬的笑了笑。
“徐小姐倒是个有孝心的。”容修强压着怒,似笑非笑:“既然您这么有孝心,不如想想办法挽救一下徐氏年年亏损的快销品牌,别到时候砸手里,连祖宅都得卖掉,您敬爱的父母跟着您流落街头。”
“你——”徐静雅拍桌而起,指着容修的鼻子想破口大骂,可碍于容修雄厚的财势,压根不敢撕破脸,只能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愤而离去。
这边闹出的动静吸引了不少人,自然也吸引了距离他们不远的繁夏。
“总裁,没想到您也来这里吃饭。”繁夏走上前打招呼。
“真巧,你也在这儿?”容修站起身,狭长的眼里伪装出讶然。
繁夏点点头:“今天周末,我带澜生出来玩。”
“学长好。”温澜生挽着繁夏的手臂,笑着打招呼:“不好意思啊学长,其实刚刚我是看见你的,但是因为看见你跟一位女士在一起,应该是女朋友吧,我就想着不应该打扰你们聚餐的,咦,她走了吗?”
“她不是我女友。”容修语气疏冷:“我也没有女朋友。”
温澜生求助的看了看繁夏:“怎么办,我又说错话了?学长你不要介意啊,我只是看你们很般配,就以为你们是都是我误会了。”
容修垂着眸,压着眼底风暴般的怒:“没事。”
“太好了,学长不怪我就好。那既然碰见了,学长我们一起拼个桌吧,好久没有在一起聚一聚了。”温澜生握着繁夏的手提议道。
紧紧相扣的手指,交缠的鸢尾花婚戒闪烁着璀璨夺目的光灼伤了他的眼,无声的嘲弄着他见不得光的阴暗心思。
“不用了。”容修沉着声拒绝:“我还有事,你们吃吧。”
“这么快就走了吗?”温澜生故作惋惜道:“还想跟学长你多聚一聚呢,不过没关系,错过了这次,下次在婚礼上聚也是一样的。”
盛怒直直冲上了容修的大脑,死死紧攥的手指甲深深刺进了肉里,便是如此,也缓解不了温澜生这把软刀子戳进他心窝里的痛。
他几乎是冲出了餐厅,钻进车里,否则再忍下去,他自己都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云顶餐厅下是人流量很大的广场,容修的车就停在路边。
他掏出了烟,咬在嘴里,打火,点燃,烟气缭绕,烟草味充斥着整个车内,可连抽了两根烟,心中的燥怒却并没有丝毫消退的迹象,就像永远扑不灭浇不息的火,无时无刻的燃烧着。
容修仰头靠在座椅上,修长的脖颈扬起微微凸起的弧度,他失神的望着车窗外,车外是无数抱着鲜花,气球和小玩具的商贩,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间穿梭。
一道熟悉的白衣走进了他视野,容修失焦的眼神重新有光汇聚了进来。
他躲在车里,看着繁夏向一个卖花的小男孩买了一束红玫瑰,送给了站在一旁的温澜生,温澜生幸福的捧着花,低头轻嗅着花的芬芳,那枚戒指就这样被热烈的红玫瑰的簇拥着。
在私密的车内,容修终于不再掩饰,流露出艳羡的神情,直到香烟燃尽,烫伤了他的手指。
他压抑的皱着眉,却并没有丢掉手里的烟,反而鬼使神差地夹着烟,解开袖口,朝着手臂狠狠摁了下去。!
挑衅
猩红滚烫的烟头就像一团巨大的落日,流动的火焰烧灼在他身上,白皙的肌肤瞬间变成一滩病态的血窟窿,那软烂的颓红似乎在他手臂上开出了一朵花,比温澜生手里的玫瑰花还要艳丽,漫天的红色包裹着他,恍惚中他看见繁夏向他走来。
她手捧着花束,无名指上那枚突兀冰冷的戒指被孤零零仍在地上。
容修指尖握紧,呼吸暂停。
繁夏抱着花靠近,大束玫瑰花塞入他的胸膛,鼻尖尽是浓烈到极致的芬芳,令他头晕目眩。
“你、不去陪温澜生?”容修咬着舌尖问。
繁夏微凉的指尖停在他的薄唇之上,容修心尖激动颤栗,耳尖压抑涨红。
她牵起他的手,白皙纤细的手指插入他的指缝间,紧密到不留一丝缝隙,低哑的嗓音贴着他的耳廓,温热的呼吸带着难以言说的暧昧:“不去了,来陪你。”
容修只觉得一股烧灼的烫意从胸膛一路烧到脸上,突如其来的巨大惊喜将心口涨的酸软,却又慌乱的不知如何是好,手脚笨拙的僵硬着。
任由繁夏指尖在他紧束的条纹领带上轻轻一勾,一丝不苟的领带被扯得凌乱松开,他也被迫仰起头,无框眼镜被她摘下,视线陡然变得有些模糊,薄雾般的灯光下,他的繁夏仿佛被一层光笼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