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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眶逐渐模糊。
孟欢揉着眼睛,眼泪吧嗒吧嗒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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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花池旁,薄暮冥冥,昏黄光线落入亭中。
山行收拾起桌面的书卷,放入书箱中。蔺泊舟坚持看书,二十多年孜孜不倦,不过眼疾复发时不宜用眼,便是山行和几个清客一起念书中的内容,他光听着。
今天的书念完了,山行说:“王爷,该用膳了。”
蔺泊舟摘下了覆在眼部的薄纱,道:“嗯,今晚再叫一趟太医过来。
“是。”
山行回头要走,前方匆匆走来一个侍女。
蔺泊舟认出她是孟欢的人,问:“怎么?”
侍女噗通一声跪地,哇哇大哭:“求王爷做主,我们夫人,夫人,让徐嬷嬷和她女儿给骂哭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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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往孟欢住的院子过去。
鞋履踩在石板,山行偷偷望了望身旁一言不发的摄政王,心情十分复杂。
按照他以往对王爷的了解,王府中女眷男仆太多,经常会闹矛盾,吵架,厉害时还有偷情被责骂后跳井的,但他从来都不会过问。
他的精力花在朝廷,花在大宗,花在内阁六部十三省,既要兼顾苍生又要应对政敌,已耗尽了他的思虑,让他经常头痛,彻夜难眠,眼疾也时时复发。
可这次,蔺泊舟听见禀告,倒是意外地站了起身:“什么地方。”
脚步纷沓到了院门外,孟欢头深深地垂着,像朵小蘑菇似的一动不动。而他身旁的徐嬷嬷面色尴尬,说着什么,眉间已经隐约有些不耐烦。
但她看到蔺泊舟的那一瞬间,“噗通”一声,变脸比翻书还快地对着孟欢跪了下去,声音凄楚:“夫人,是婢子的错,婢子多嘴,求夫人息怒,求夫人息怒……”
她慌了。
她在这摄政王府当了六年的管家嬷嬷,一直以来自认府中主母,内事一手操办,真没想到说个小妾几句能惊动王爷,也没想到,王爷真的会来。
徐芳姑无不惊讶地看母亲,道:“娘,他只是个妾,你可是管事嬷嬷,为什么要跪啊?”
蔺泊舟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
徐芳姑“噗通”一声也跪了。
孟欢低着头,眼角汪着泪,脑子里一片茫然。
他哭,单纯就是有点儿难受吧,穿进一本人生地不熟的书里,不管干点什么都有人管,有人讥笑,当个妾还被人看不起,就是觉得自己废物,就是有点上头就难受哭了。
那徐嬷嬷,也是一直劝:“夫人哭什么呀?夫人有话直说呀,夫人真是个娇贵脾气,奴家任打任骂,可就是见不得夫人哭,你要是生气,你打我的巴掌呀?”
孟欢就:“啊对对对,我就是废物,我就哭。”
明里暗里,还不是说他心理脆弱,听两句骂就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