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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汉人的仇恨情绪太重了,这种人若是真的带兵侵入大宗的领土,恐怕根本不会把汉人当人,而是屠杀,剃头,男做军粮,女做两脚羊,小孩儿炖着吃。
那自己,帮他画出了印章就会被放过吗?
也不见得吧。
也许当他拿到了想要的东西,不再有用处的孟欢会像一块粘在皮靴上的泥土,被他毫不留情地蹭掉。
这样的人……孟欢真就迷茫地眨了眨眼。
原主怎么会跟着他跑呢?
野兽,真的会被人驯服?
孟欢想不明白答案,低头看书信上蔺泊舟的印章。这封信,应该不是蔺泊舟近期眼疾复发的信,而是以前他亲手写的,字迹不衫不履,银钩铁画,笔墨的每一道转折都含着锋利和周折。
“呜……”
上一秒,孟欢表情还很正常。
下一秒,看到他的字迹,表情又变得泫然欲泣。
他内心的委屈已经积压成了一个大大的球,只有被蔺泊舟相关戳到时才能释放出一点点,而这一点点,都足以让他变得软弱。
可是……孟欢用笔蘸了朱砂,慢慢描摹他的名字,那被剥离的软弱,好像又在一笔一划间重建,变得坚硬,有力,饱满。
妈的。孟欢决定使用自己封印了十八年的脑子,无论如何要逃离安垂。
一定要跟蔺泊舟好好诉苦才行。
孟欢:超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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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兆府衙的大牢内。
地面沾了一层湿滑血泥,每次衝洗干净后,不久后又会变得血迹斑斑,班头在恭迎这位尊贵的访客进来时,不说住:“王爷,请当心。”
“王爷,脚下脏。”
“王爷,请高抬贵腿,跨过眼前的门槛……”
阴冷幽暗的府衙大牢通道,勾了太多人命,导致哪怕在最酷热的八月,监狱内依然阴寒不堪。
可走在身旁这位神色阴郁、位高权重的大佬身旁,班头感觉到的寒冷是以往的十倍。
“王爷,犯人叫出来了,就在前面。”
蔺泊舟停下了脚步,他眼睛缚着白纱,露出的鼻梁和唇线一如既往,气质不似先前病态的青俊感,而是一股子压抑的阴火,这时候,谁的呼吸频率不对,都会被他暴躁地踹一脚。
孟欢失踪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