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节(2 / 2)
安阳侯却是一愣,“伯府?”他看向长子,莫非伯府的事情已经传出来了?不该啊,方才大表弟还说伯府二房的事暂且瞒住没外传,毕竟王凝儿尚未及笄,二房要等王凝儿快入三皇子府时再传扬出去。
但许蔚接下来说的话,让安阳侯神色微变,“你们从何得知这些?”
“是我偶然打探得来,”方才许蔚只说了王凝儿和王津之事,并未言明如何得知,安阳侯如此一问,林漠便主动道。
他本还想若是安阳侯追问为何去打探忠勤伯府事要说个什么理由,也是方才大家关注力都在夺嫡从龙上,没有追问。
安阳侯却没有追问,怎么得知的不重要,现在是忠勤伯府二房弄出的这些事别带来什么祸端。
许蔚何其机敏,看安阳侯神色,便猜到了,“父亲,莫非也知晓了?”
不止他,许成泰和安阳侯夫人也看出来了。
就见安阳侯点了点头,“你们道我为何晚回,是被伯府大表弟找去说了些事,便是你们方才所言伯府二房的事。”
他这样说,大家倒也不意外。
毕竟,就连林漠能偶然打探到的消息,同在一个府邸的忠勤伯有所察觉才正常,若不然,忠勤伯这长房也太迟钝。
“那现在大表舅有何打算吗?”许菡没其他人那么沉得住气,忙问道。
安阳侯没想到小侄女倒是个急性子,许蔚在一旁解释了句,“便是阿菡都觉着,伯府二房不该与两位皇子牵连过重,担心咱们侯府日后被牵连。”
“是啊,这从龙之功不是好谋求,安安稳稳踏踏实实才是正经,”许菡知道大伯不似二伯那般冒进好权,但也怕他万一想不开眼馋,杏眼眨也不眨地看着安阳侯。
安阳侯却缓缓摇了摇头,“阿菡都懂得的理,也不知二表弟如何作想,竟存了攀附三皇子高升的念头。”
他还不知,自家亲二弟之前也打算站队三皇子,只是被儿子劝退,也没看到自己二弟脸上一闪而过的不自然,只道:“不用太担心,你们大表舅那里已经有了决断,打算若是二房继续执迷不悟,便与二房分府分家,咱们侯府虽然与伯府二房是姻亲,但往后少走动,当无什么妨碍。就是二弟妹这边,还得让她多谅解了。”
他最后对许成泰说。
没想到,忠勤伯还有这样的魄力,许蔚和许菡等显然是松了口气,只要忠勤伯带头做了举动,他们这姻亲关系的侯府就更好办了。
许成泰并不怎么关心王氏是不是难过要与娘家疏远,道:“大哥放心,有母亲这边的关系,芸娘那里不必顾虑。回头我会与她讲清楚,”想必等阿蕴知道这些后,也不会让王氏惦记着伯府二房不放。
许菡看了二伯一眼,下午时二伯才跟二伯母吵了一架,现在又有这样的事,依着二伯母跟伯府二房的亲厚,想必又是争执不快吧。
就是可怜她二哥哥和二嫂,到时夹在中间,又要难为一番。
别以为她人小看不出,虽然二伯母品行不大周正,可二伯对二伯母也不好,虽然跟大伯一般都有妾室,可远没有大伯对大伯母做正妻的敬重。
说的差不多了,安阳侯就打算往松鹤院去与母亲说这事了,毕竟忠勤伯之所以寻到自己言明,也是因忠勤伯老夫人这个继母健在,若是分家,将二房分出去,忠勤伯老夫人定然不愿。
忠勤伯老夫人健在,单独分出二房若得不到她的同意,便难办,有不孝之嫌,可对于一心向着二房亲生子孙的继母,忠勤伯作为继子晚辈,天然处于劣势。
这就需要安阳侯老夫人这个跟忠勤伯老夫人同辈,虽然是出嫁女的姑母,但也有一定分量的援助。
许成泰想着今日还未去给母亲请安,自然也跟着一起去了,只许蔚和许菡、林漠向安阳侯夫人告退后,各自回了自己院子。
路上,三人同行一段距离,出了长房正房进到庭院里,迎面一阵清凉的夜风吹过,许菡舒展了下胳膊,“真凉爽,有秋天的感觉了。”
主要是方才压在心头的大事消了,心静下来,便觉着呼吸间空气都舒适。
沿着青石甬道,三人带着下人往前走着,许蔚含笑看她一眼,“你就是畏署,一个夏天了总听你说热,再往后就好了,虽然白日还有秋老虎的热,但晚间却是凉快了。只是,晚间凉快了,也莫贪凉,叫丫鬟们及时闭合窗子,还有,再不许跟前些日子似的吃那么多凉食,小心肠胃受寒。”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丫头前些天闹出的月事受寒,这府里大大小小的事,他若想知道,自然有的是法子。
“哎呦,知道了,大哥哥,你怎也开始念叨人了?”今天是怎么了?大家都跟凉啊冷食的较上劲了,都不放心自己。
“听你这语气,怎么了?还有谁这样说了?”许蔚一下就听出来她的语气了,看了看淡着张脸的林漠,“除了阿漠,还有哪个叮嘱你了?”
“祖母,七姐姐都说了,”七姐姐还给吃难吃的姜汁小饼儿,那个姜味儿实在是难以下咽。
她苦巴巴一张小脸,许蔚却乐了,显然这丫头别念叨的不轻,“说你都是为了你好,别仗着你习武身子骨不错就放纵,该注意的还是得注意,尤其是连祖母都叮嘱你了,可见更得重视。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这话虽简单,却有理。”
许菡嘟囔一句,“也不是都有理,现成儿的例子,看伯老夫人那话,能有理?”看看伯府二房在那老夫人关心爱护下,一个个都歪成什么样儿了?
才说完,头顶就重了下,被许蔚伸手压了下脑袋,“你这不是犟嘴?要不我朝阿菁那说说去?”
“哎呀,人家说什么了,什么也没说嘛,”许菡一听,化身撒娇精,挂住许蔚的胳膊,讨好仰头一笑,“大哥哥说的都在理,都是至理名言。”
许蔚虽不习武,可也不是文弱书生,也有活动筋骨练体,身量又修长,饶是许菡故意把自己挂在他胳膊上打坠儿,也没踉跄出丑,可小丫头分明是故意的。
许蔚斜她一眼,抬起另一只手,在她露出的光洁脑门上一弹,“松手!”
小丫头,越来越调皮了!
许菡没松,就嘿嘿笑,许蔚无奈地抬起些胳膊,拖着她往前走,“你就皮吧,”还好有阿漠在一旁帮着架起小丫头另一边胳膊,让他减重不少。
别看小丫头没有以前那么圆润胖乎了,可也长了身量,分量更重了。
如今也是阿漠纵着她,越发能闹腾了。
其实,许蔚更知道,自己也是宠着纵着这个小妹妹,不然就方才那些关乎夺嫡之类的大事,她一个小姑娘跑来跟他和二叔他们这些大人说,若是古板迂腐苛刻的人家,便是好意也得训斥她越距。
但许蔚非但不觉着许菡这样掺和着谈论,反而觉着她这样子更好。虽前朝是男子事,但与后宅又密不可分,只要有分寸,便可接触。阿菡又好动,家里都不拘着她性子,常去府外,
如此也能知轻重避讳。
站队皇子参与夺嫡这等事,火中取栗,大多数人还是不愿沾惹,除非野望重,手腕足够强横有把握,不然弄不好就是炮灰。
安阳侯老夫人精明了一辈子,晚年享受天伦之乐的日子,富贵闲适,自然不会没脑子去让晚辈挣这样的前途,挣不好就是全族覆灭,得是多想不开。因此,她都庆幸提早晓得这些,纵使忠勤伯已经发觉,但也对发现这事并带着阿菡及时告知府中大人的的林漠十分赞赏。
“虽然已经有了应对,但阿漠到底是发现了这些,有功,就从库房里寻些好物件给他送过去,”安阳侯老夫人也忧愁忠勤伯府二房,知道这分家不易,但不妨碍她先赏人,“这孩子待阿菡十分用心,便是冲着这心意,咱们侯府也不能薄待了他。”
至于林漠为何能得到忠勤伯府二房的消息,这就没必要细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