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2 / 2)
温芙放慢了脚步,很快那道脚步声就出现在了身侧,两人并肩朝长廊尽头的庭院走去。
温芙直觉他有话要对自己说,不过正好她也有事情想要问他,于是也不扭捏,开门见山地问道:“昨晚您来过湖边吗?”
泽尔文听见这话,果然低头瞥她一眼,语气凉凉地说:“你想说有关昨晚的事情,你完全不记得了?”
听这语气,看来记忆里一些有关昨晚的片段并不是凭空捏造的梦境。温芙皱眉沉思,努力想要多回想起一些事情,但是似乎并没有什么成效。
泽尔文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果然全忘了,不由发出一声冷笑。
温芙从来没喝醉过,也不知道自己喝醉之后是什么样子,原本如果只是酒后失态,那只当厚着脸皮忘了也没什么,可今天餐桌上公爵的态度总让她有些不安。
“我做了什么冒犯您的事情吗?”温芙试探着问道。
泽尔文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确定她是真不记得了,这才缓缓地说:“你逼我跟你跳舞。”
温芙不禁愣了一下,随即想也不想地反驳道:“不可能,我不会跳舞。”
泽尔文却不慌不忙地说:“事实就是如此,或许就是因为你不会跳舞,才会逼我请你跳一次舞。”
温芙哑口无言,因为有关昨晚模糊的回忆里,她好像真的和面前的人跳了一支舞。泽尔文悄悄垂眼注意到她的脸上流露出纠结而又懊恼的神情,不禁微微翘起了唇角,他突然觉得她忘记了昨晚的事情好像也不算全无好处。
过了半晌,温芙终于说服自己保持镇定,冷静地问道:“我做了什么?”
“我认为你还是不知道的好。”泽尔文故意冷酷地说。
他暧昧不明的态度让人更加不安。
温芙小心地猜测道:“我在湖边大喊大叫了吗?”
泽尔文不说话。
温芙有些艰难地开口道:“我拽着你不肯松手吗?”
泽尔文依然不说话。
温芙深吸一口气,闭了下眼睛,绝望地问:“我试图……冒犯亲吻你吗?”
泽尔文的脚步一乱,他这回终于停下了下来,黑沉着脸转过头,温芙注意到他的耳廓悄悄红了,这叫她一颗心沉了沉,以为自己猜对了。
“如果我告诉你确实如此,你打算怎么办?”泽尔文一脸复杂的神情看着她问道。
温芙麻木而又面无表情与他对视了片刻,随后诚恳地保证:“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就这样?”泽尔文不满地皱起眉头。
“……”
他们两个站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对峙良久之后,温芙抿了下嘴唇,自暴自弃地说:“你打算因为这个把我送上绞刑架吗?”
泽尔文叫她这破罐破摔的态度气笑了:“你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大不了的事情?”
“如果它已经发生了的话。”
温芙注视着他,尽量真诚地说:“我很抱歉。”
泽尔文又回想起那种感觉,她就像是岸边的礁石,能够平静地接受生活给予的一切冲击,无论是好是坏。在他不断坍缩的人生里,她是唯一不变的锚点。
“你没有冒犯我,”泽尔文避开她的目光,沉默了一会儿,又掉过头继续朝前走,终于向她坦白道,“你只是在跳舞的时候睡着了,我找人把你送了回去。”
温芙不禁松了口气,没来得及追问先前的问题。
他们一起走出了大门,花园已经准备好了马车,此刻正停在庭院里。因为刚才短暂的插曲,温芙几乎已经忘了刚才在餐厅里发生的事情。
之后的几天,莫雷先生果然主动来到书店拜访她。
温芙带他参观了杜德有名的几座教堂,两人还去了议会厅和城里正在举办的画展。几次之后,就连冉宁都看出了一些端倪,他狐疑地问:“那位莫雷先生是正在追求你吗?”
温芙无法给出一个准确的回答,尽管莫雷先生在最近频繁地向她发出邀约,不过仅有的几次同行里,他又表现的十分得体,言行举止并不过分亲昵,也并没有要追求她的意思。
联想起那天中午,餐厅里公爵的态度,温芙大概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对于温芙来说,莫雷先生绝对是一位不可多得的理想结婚对象,他作为一名画商,能够欣赏她的画作,可以想见如果两人结婚,婚后也绝不会劝阻她放弃绘画,同时又能为她带来更加优渥的生活。
而莫雷要在杜德发展他的事业,自然也不愿意直接开罪公爵。他主动邀请她出游,是为了应和公爵的好意,但同时他又并不打算真的和她谈婚论嫁,因此在相处中又表现得十分进退得体。
想通这点之后,温芙对他的邀约倒是变得爽快了起来。莫雷也很快意识到了这一点,这倒是叫他对温芙多了几分好感。两人默契地“约会”几次,直到不久后莫雷准备离开杜德,两人友好地结束了这段友谊。
可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温芙这两天总在思考这个问题。公爵突然间想要为她挑选一个丈夫,这绝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难道是因为前一阵子城里那些有关她和泽尔文的传言吗?
这件事情实在令她百思不得其解。
而这段时间以来,几乎已经接受了温芙或许正在和那位画商约会的冉宁在得知莫雷离开的消息后,十分愤愤不平。他安慰温芙不要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早在一个月前我就想说,他绝不是一位适合你的丈夫。”
温芙见他这副愤懑的神情不禁觉得有些好笑:“那么你认为什么样的人才是适合我的丈夫?”
“起码他应该要意识到你可贵的才华,并且愿意支持你成为独一无二的自己。”冉宁难得换了副严肃的神情看着她说道。
“那太难了。”温芙说。
冉宁沉默了一会儿:“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的身边……”
“对了,”他话没说完,温芙却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她从楼上拿来一封信交给他,“这几天我一直没有机会给你。”
“这是什么?”冉宁狐疑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