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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声音低沉之中带了点含混的缱绻,和刚才讲电话时判若两人。
辛榕闭眼躺着,听着他醉后的几句嘟哝,后来声音愈小,呼吸渐渐沉下去,男人侧躺在他身旁不动了。
辛榕偏过头一看,邵承昀已经睡着,可是一条手臂还紧紧地揽着他。
辛榕定定地看了一会儿,又慢慢别过头,睁着眼,望着已经熄了灯的天花板,沉默地与邵承昀躺在一起。
邵承昀这阵子也是过得不踏实的,和辛榕同床异梦的每一晚都让他有够烦的。
辛榕那点心思他知道,但他也没有才半年时间就认同一段关系的,他觉得辛榕不该打破这个惯例。
可是在辛榕那里一再遇冷,他也一样受不了。偏偏还不能跟辛榕发火,公司会议上倒是迁怒过几回下属,搞得他一度以为自己是不是更年期提前到了。
今晚总算把人哄回来了,两个人身体紧贴的感觉好像比过去还温热。现在邵承昀搂着怀里的男孩睡得挺踏实。
辛榕陪着他躺了差不多半小时,觉得自己还是该再去洗个澡,而且邵承昀没有洗漱就这么睡了,辛榕至少要帮他擦把脸、换下衬衣什么的。于是他小心拿开那隻搭在身上的手,轻轻下了床。
辛榕先去洗手间里拧了条热毛巾出来,仔细地给邵承昀擦了脸。也不知道这个过程中邵承昀有没有醒,反正他一直闭着眼,呼吸的频率也没变过。
以往邵承昀在晚上应酬回来,辛榕也有帮他整理这些的时候,有时还会给他捏捏肩颈,摁摁太阳穴,让他放松一下。
大多数年轻人在二十上下的岁数,肯定是不知道体贴人的,但是辛榕从高中时期就独自一人照顾着生病的母亲,所以做这些事情都是自然而然的。邵承昀也习惯了他这种会照顾人的性格。
辛榕感觉手里的毛巾凉了,准备再去浸热了给邵承昀把颈部和双手也擦一下。下床时他突然想起刚才手机好像响过一次,被邵承昀不知扔哪儿去了,于是在床上摸了几遍,最后从枕头下面把手机找了出来。
屏幕上有四五个未接来电,辛榕一看来电名字,心就重重一沉,知道出事了。
前面两三次是老宋打来的,后来还有两通则是孟冬林的号码。
辛榕这阵子和孟冬林减少了来往,过年都没有聚上一回。上次去欧洲他带了一瓶好酒给孟冬林,还是托于聪转交的。
他们两个都不是那种明知道掺杂了暧昧还会牵扯不清的人。可是毕竟从小到大的情谊摆在那儿,也是经年积月交过心的朋友,总不会因为一点误解或者几句意气上头的争执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