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沸腾(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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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原来是镇魔司的人。”
&esp;&esp;裴楚从远处收回目光,重新落在了眼前的黑甲武将身上。
&esp;&esp;对方双手握着大枪,气机内敛,却有着一种暴雨前的宁静之感,似乎在酝酿着雷霆一击。
&esp;&esp;那大枪的嗡嗡鸣颤之音,似还夹带着低低的龙吟虎啸。
&esp;&esp;整个人的气机和杀意,不比裴楚所见过的禁妖司之人那般肆意张扬,但却有一种百无禁忌的杀意。
&esp;&esp;“若说禁妖司如锦衣卫东西厂,是监察天下的特殊机构,这镇魔司所展露出来,就更加像是一支禁卫军。”
&esp;&esp;裴楚对于面前的黑甲武将内敛却勃发的杀意,甚至远处那呼猎猎疾驰而来的百多名黑甲骑兵,都未曾完全放在心上。反而在心中默然比较起了二者的不同之处。
&esp;&esp;不过是眨眼之间,那百多人的黑甲骑兵就已经到了码头边上的堤坝处,受限于场地,这些黑甲骑兵并未径直策马冲入,反而齐齐下马,朝着裴楚和那黑甲武将所在的方向涌了过来。
&esp;&esp;个个手持枪矛,气机勾连,在裴楚眼中似乎这些人形成了某些阵型。
&esp;&esp;面对与黑甲武将对峙的裴楚,这些人几乎下意识的就列阵将裴楚包围在了其中,那冲天的煞气和铁血气息,几乎一瞬间就压得码头周遭围观的人噤若寒蝉。
&esp;&esp;“校尉!”
&esp;&esp;百多人黑甲骑兵之中,当先有一个人跃阵而出,走到了那名黑甲武将身前,单膝行礼。
&esp;&esp;那黑甲武将指着裴楚的长枪并未移开,只是淡淡地瞥了眼裴楚,而后朝着那黑甲武将说道:“方才有妖物袭扰码头,尔等带人快去追击。”
&esp;&esp;那单膝行礼的黑甲骑兵低头应是,而后起身朝着那大队人马之中伸手一招,登时众人哗啦一身,再次上马,而后调转马头方向,沿着运河两岸,飞快疾掠而去。
&esp;&esp;裴楚略有讶然地望了一眼这镇魔司校尉,心中着实有些诧异,他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了不小的杀意,尤其是在大队的黑甲骑兵赶到之后,裴楚以为对方可能会真的要朝他动手。
&esp;&esp;他此次玉京之行已定,若是真的动起手来,得罪了镇魔司,之后自然不可能再一幅儒生打扮,跟随着丁丘和李直这些士子慢悠悠地赶往玉京。
&esp;&esp;对于裴楚来说,这些都不是什么大事,他如今心境不再如以往,随手而为,万事随心。
&esp;&esp;不过,这黑甲武将最后竟然忍住没有对他出手,反而让人去追赶那逃离了的怪鲵,倒是让裴楚心中颇为诧异。
&esp;&esp;“莫非这黑甲武将以为我会阻拦他们追击不成?”裴楚心中掠过一丝疑惑。
&esp;&esp;从禁妖司那边裴楚已是知道,如今中州之地,两司协防,杜绝精怪鬼魅之流进入,但又对于各方道门、左道修士放开,其中的意味耐人寻味。
&esp;&esp;按理来说,如怪鲵这般的精怪,几乎不会出现在这码头之上,可镇魔司这么一插手,反而让裴楚觉得其中有诸多疑点。
&esp;&esp;就见那黑甲武将缓缓将手中的大枪收起,面目森然,许久才忽然抬头抱枪朝裴楚行了一礼,“我乃大周镇魔司校尉唐云礼,尔可告我姓名?”
&esp;&esp;裴楚笑了笑,道:“某姓裴,是个道人。”
&esp;&esp;“裴道人?”
&esp;&esp;唐云礼默默咀嚼了一下这个名字,忽然转过身,一身黑甲铿锵有声:“我记下了。”
&esp;&esp;裴楚望着唐云礼离开,心中又是浮起几分怪异,转头望见遥遥立在岸边望着这一幕的众多寻常百姓,轻轻摇摇头,抬手引动一阵大风,迷了众人双眼,消失在原地。
&esp;&esp;“那神……神仙离去了?”
&esp;&esp;站在钱家货栈不远的戚老三望着裴楚消失,还有那龙骧郡郡城里的黑甲校尉离开,良久,两人才回过神来。
&esp;&esp;屠鸟儿坐在一块湿漉漉的破木板上,望着货栈内被他撬开的一箱箱货物,忽而转身望向身边的同伴,笑着问道:“老三,你我今日这番际遇,可算离奇?”
&esp;&esp;“你个贼厮鸟差点被那那水怪吞了,可不离奇。”戚老三没好气地嘟哝了一声,只是心中的惊惧,不比屠鸟儿小上半分。
&esp;&esp;码头纤夫力工,迎来送往,听过怪异事不少,但大周承平这一百年,普通人所听闻的志怪之事,多只当逸闻笑笑而已。
&esp;&esp;尤其是在中州之地,不比其他各州偏远蛮荒,许多人甚至连鬼神妖魔之事,不信的也有之。
&esp;&esp;若非禁妖、镇魔二司名声在外,往来又多听有道法高人,不然一些事当真是说出去都没人信。
&esp;&esp;不过今日之后,不说其他处,至少龙骧郡至少是有得热闹了,不说那怪鲵比之艨艟巨舰还要巨大,就是码头上空方才的那一道水龙卷,浩瀚冲入天际,这等奇观,不知多少人一生都未能得见。
&esp;&esp;“唉,说起来,能经历这么一会,这辈子也算值当了。”
&esp;&esp;屠鸟儿软绵绵地摊在杂乱的货栈木板上,货栈上空的棚顶早被掀翻不知去了哪里,此刻仰躺在地上,反而能见着天高云淡,这等心境,若在寻常讨生活时,基本不会有半分的闲情,可今日死里逃生,回想起方才所见,心头却油然生出了一些平日里不曾有过的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