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节(2 / 2)
叶寒瑜疑惑的抬头打量了一眼皇上,随后又垂下头,暗暗松了口气,父皇明明知道他的王妃医术精湛竟没想让王妃过来帮老大诊治,估计是怕王妃太过着人眼吧。
辰王站在一边一声也未出,处理完太子的事后,皇兄就加大了对几个皇子府的监视,有些事,不查则罢,只要查起来,无论藏的多深也会露出一些端倪。
安王府上明面上的庄子店铺并不多,但每月的账册撂起来大老高,赚的银子更是多到以数十万计,然而,府中却并没什么银两,且安王府也并不奢华,开支只算皇室中的中等,连老五都比他能花银子,所以,他自然就引起了皇上的怀疑。
身为皇子何需偷偷摸摸的赚银子,赚了银子还不知去向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在宫中待到了午时,安王一直没醒,众人这才出了宫,叶寒瑜干脆拉上辰王在外面吃了顿便饭,饭后就一起去了宗人府。
“你怎么想起来见他?”
叶寒瑜也没瞒辰王,“皇叔,侄儿查到一些事,想要当面问恒王叔,您等下别出面,只要悄悄听就行了。”
辰王明白,这是让他做个见证的意思,遂点头应允。
“对了,侄儿为了诈出实情,可能会说一些假话骗他,皇叔千万别当真。”
辰王:“那是自然。”
……
恒郡王已经不知道自己被关在这间牢房里多久了,牢里永远是黑漆漆的一片,周围一个人也没有,起先他怕会有耗子在半夜窜出来,后来,他想哪怕能有只耗子陪他聊聊天也行啊~
恒郡王觉得,如果再在这里待下去,他说不定就能被逼疯了。
突然,过道上有脚步声响起,随后,过道上有微弱的光亮起,随着来人的脚步慢慢走近,恒郡王激动的从地上坐了起来,伸长着脖子把着围栏向外张望。
“王叔,侄儿又来看你了。”叶寒瑜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恒郡王如久在沙漠中行走的旅人终于看到绿洲一般,急切的朝叶寒瑜的方向扑来,“终于有人来了,终于有人来了!
老六老六,皇叔求你了,你给皇叔换个地方关着吧,有个人能说说话就行,皇叔别的不求,再在这里待下去皇叔会疯的,皇叔真的会疯的!”
叶寒瑜淡然的打量着眼前之人,身上的锦袍早就不知去了哪里,身上穿的是一套最普通的囚服,头发如乱草,原本一百七十八斤的男人,瘦的整个人小了一圈,这也不奇怪,到了大牢里吃不好睡不好,不瘦才奇怪呢。
“王叔可听到今日辰时中那声响雷了?”
恒郡王脑子迅速的转了起来,【为什么老六一来就到了打雷,最近两年京城邪门的很,那雷就跟长了眼睛似的可是劈了好几个人了,最让人气愤的是,这些人好像貌似都和我有那么一丢丢的关系。】
“听,听到了。”
叶寒瑜突然叹了口气:“侄儿今日原本是打算买些吃食早点来看王叔的,可是才下朝,天上就来了个大雷,直接把刚出金銮殿的大哥劈了个外焦里嫩,大哥,大哥已经不行了。“
恒郡王怀疑自己听错了,“你,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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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侄儿说,我大哥,安王,今天又被雷劈了,哦对了,他今日在金銮殿上亲口说的,若他做了坏事,必遭天谴,结果雷就劈他了。”
恒郡王这次确定自己听到的没有错了,他死死压抑着胸腔中的某些情绪,故做淡然的问道:“这怎么可能?遭雷劈这事可不能瞎说。”
“王叔,这种事我怎么可能瞎说?那可是百官下朝的时候发生的事,百官亲眼所见,就算父皇封口也会有消息传出来,再说侄儿骗王叔有什么好处?”
恒郡王努力掩饰眼中的担心与惊惧,怒力让自己的声音只留下气愤:“不可能,你在骗我,你肯定是在骗我,安王怎么可能会出事,他可是你大哥,你如此诅咒兄弟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叶寒瑜轻笑,他手中提着的灯火微微跳跃,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轻蔑的看着说话之人,“王叔不信我,大哥是真的要死了,他都被雷劈焦了,说不定这会儿都已经咽了气,而且侄儿确实不怕天打雷劈,我又没做坏事!”
“好了,老六你就别胡说八道了,这次过来又有什么要问王叔的?”
【他一定是骗我的,他一定是骗我的,我不能上当,不能上当!】
叶寒瑜将手中的灯笼挂在牢门上,微弱的灯光映在他立体的五官上,凭添了两分阴森之感,“侄儿无意间得知清风茶楼是皇叔的产业。
后来侄儿就多查了查,发现恒郡王府被查抄只抄出了少量的现银和一点点珠宝首饰,这很不正常,恒王府就算再穷也不可能只有这么点儿家底儿,侄儿就又查了查,然后发现了很多有趣儿的事儿。
王叔想听听吗?”
不等他回答,叶寒瑜又继续道:“三年前的七月,离侄儿大婚还有三天,白氏上街买东西,逛得累了就去了清风茶楼,没想到无意间听到王叔与大哥在密谈。
大哥发现有人偷听就将人抓了起来,得知白氏的身份后,你们二人陷入两难,杀了灭口就一定会引起父皇追查。放人离开,白氏很可能会将你们一人计划说出去,不是告诉侄儿就是告诉父皇,这样还能给白家立下一功。
大哥自小就聪明,他脑子转的快,便直接将白氏欺负了。
女子失身是件要命的事,更何况她还是父皇亲点的儿媳,她有苦说不出,只能将这件事死死瞒人,对任何人都不敢提一个字,甚至,她还受了大哥的威胁听大哥摆布。”
恒郡王心中的恐惧绝望与愤怒再也压抑不住,他看向叶寒瑜的目光充满了疯狂与恨意,理智已经在坍塌的边缘。
这时叶寒瑜又道:“皇叔知道大哥被雷劈后昏迷不醒时说过什么话吗?”
恒郡王瞬间噤声,他靠站在栏杆上,一双眼因为过分用力而向外突出:“他说什么了?”
叶寒瑜也没有吊他胃口的兴致,他直言道:“他说‘这都是报应’坏事做多了,老天都看不下去了,他亲爹给皇上戴了绿帽子,他又给兄弟戴绿帽子,不仅如此,他还想谋朝篡位派人刺杀皇上,他该死!
他说,他下辈子再也不要当私生子了!”
恒郡王扑通一声摔倒在地,眼睛已经失去了焦距。
今日叶寒瑜所说的话已经冲破他的心理防线,他此生最大的心愿就是自己的儿子能登上皇位,可叶寒瑜说安王就要死了,还在临死前把做过的所有事都交待了。
如果是他的事还没发生前,他还没被关在这黑漆漆的牢房中两个多月,他绝不会崩溃的这么快。
此时的他经历了两个多月的磨难,已经被刺激的整个人都要不正常了,但还在强自镇定,“你这可是挑拔皇兄与安王的父子关系,还给已经没了的嫔妃泼脏水,这话要是传到皇兄耳里,你这条命也不用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