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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外,一阵拖鞋摩擦地板的沙沙声音响起,祝遥的手指蜷缩起来。
祝映岚在书房门口站了一会儿。
最终,伴着又一阵拖鞋沙沙的声音,走开了。
隔着书房的门,隐约听到祝映岚关大门的声音,“砰”的一声。
祝遥蜷紧的手指松开了。
一句“昨晚是不是打疼你了”,祝映岚无论如何说不出口,祝遥无论如何等不到。
母女俩隔着一道门,也隔着十年漫长的岁月和所有空寂无声的等待。
化作冰冷的银河,每一颗星星都带着尖锐的刺,再无跨越的可能。
从七岁父母离婚的时候开始,祝遥失去的不仅是爸爸,还有妈妈。那个曾经温柔的妈妈,被这个浑身长刺的女人取代,永远消失不见了。
祝遥的脸,再次如昨晚刚被妈妈打过一样发起烫来。
她打开本子,在提笔写下的“2016年9月2日”下面,又写——“曲清澄”。
今天没有墨点了,可字还是一样丑。
祝遥脑子里想着今天曲清澄给她的那瓶冰可乐,贴在脸上凉凉的触感,把本子合上,又去冰箱里拿了一瓶。
第二天语文课下课后,祝遥去了趟洗手间。
不同于其他女生亲密挽着手臂聊“你今天刘海好看”或“周末去看电影”,祝遥从来独来独往。
其实祝遥想给那些编写孤独指数的人一个建议——对中学女生来说,一个人去洗手间才是孤独等级的最高级。
站在里面等隔间开门的时候,都会被其他女生投以异样眼神。
祝遥都是实在憋不住了才去洗手间。
匆匆衝了手往教室走,没想到在走廊撞上刚出教室的曲清澄。
曲清澄笑着问:“怎么跑这么急?”
祝遥抿着嘴不说话,还能听到教室里传出商晓冉娇俏的声音:“曲老师再见。”
“你很乖哦。”曲清澄突然说。
“啊?”
“语文作业啊,真的乖乖做了。”
“哦。”
“我本来以为你是被冰可乐收买了,没想到你的数学作业英语作业都交了啊。”
“……什么叫没想到。”
曲清澄笑:“就是你上课一直看手机,耳朵里还塞着耳机,我以为你不会交作业呢。”
“不交作业会被叫家长。”
曲清澄“哦”了一声:“原来你是偷着坏的那种小孩子。”
祝遥低着头不说话。
曲清澄又说:“结果你交数学作业,不是用的那一本啊。”
“什么?”
“就是你前天带我去洗衣店之前,不是买了个本子么?”曲清澄伸出纤长手指比划了一下:“封面是黄色的。”
“你今天交数学作业的本子,封面不是蓝色的么?”
祝遥一愣:“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