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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朋友拉拉商晓冉:“别理她了,回教室我给你看刚买的睫毛膏。”
商晓冉又看了祝遥一眼,跟朋友们一起走了。
从商晓冉惊诧的眼神中,祝遥意识到自己这时的形象,肯定跟个疯子一样。
头髮蓬乱的,黏在额头上,脸颊发红,嘴唇发干。
她伸手理了理头髮,去买了瓶纯净水,又才走到窗口打饭。
真是来的太晚了,什么菜都没了。
隻好又退回小卖部的窗口,买了一个麵包。
这时吃饭的学生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平时挤挤攘攘的食堂,现在基本空了,露出白色的餐桌和蓝色的长条餐椅。
祝遥坐过去,觉得豆沙馅的麵包堵在嗓子眼里,干得吞不下去。
打开纯净水喝一大口,才算咽下去了。
麵包丢在桌上不想吃了,盯着一道整齐到可笑的齿痕发愣。
自己刚才发的什么疯了?
祝映岚一定不知道,曲清澄也一定不知道,祝遥是被哪句话刺激了。
祝映岚说:一定要她塞红包给曲清澄,曲清澄才会对祝遥另眼相待。
而曲清澄说:我对每一个学生都一视同仁。
好可笑。
祝遥盯着桌上的麵包,暗红的豆沙馅像鸽子心臟里淌出又凝固的血。
她无意识的伸手,一块块把麵包抠下来,捏成一个个圆圆的小球。
好可笑。
那她之前以为曲清澄格外重视她,又算什么?
那她之前认定曲清澄不知道别人作业本的颜色,又算什么?
也许曲清澄知道了?祝遥这样想着,手里抠下来的这一块麵包就格外大。
也许曲清澄知道,商晓冉的作业本,是绿色的红色的还是蓝色的。
祝遥不愿再想下去,站起来,把餐桌上自己製造的一片狼藉收拾一下,扔进垃圾桶。
手机是在这时震动起来的。
那时祝遥盯着不知怎么飞进食堂来的、歇在垃圾桶边的一隻甲虫,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祝遥。”
一个男人的声音。
有点陌生,又有点熟悉。
想起来了,是妈妈的司机。
“你妈妈她,出车祸了。”
祝遥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出学校的。
回教室拿了书包就跑。
撞到去操场打篮球、一身臭汗回教室的易思远:“你要死啊!”
不是我要死。祝遥在心里说。
是我之前说,要我妈妈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