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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一顿饭吃完,祝遥放下筷子搁在碗上,犹犹豫豫不知该不该说一句“谢谢”。
曲清澄帮她把筷子拿下来,放在一边筷箸上:“吃好了?”
祝遥这才抓住机会说:“谢谢叔叔阿姨的招待,太好吃了,阿姨辛苦了。”
曲妈妈笑道:“糟鱼和桂花糯米藕这两道拿手菜,是我做的,其他都是阿姨做的,不辛苦。”
“这两道菜啊,别人做清清都说没那个味道。”
曲清澄笑一下:“很得意的喔?”
曲妈妈笑得更开心了。
曲爸爸站起来招呼:“小祝,我们去沙发那边坐。”
与其说是沙发,不如说是中式的塌,铺了软软的垫子,很是舒服,但人坐在上面,绝不可能像土豆陷进沙发那样。
曲妈妈端来茉莉花茶,曲清澄喝一口:“陈了。”
“新鲜的还没送来。”曲爸爸说着又去夸祝遥:“小祝这孩子有规矩,食不言,寝不语。”
“现在这么有规矩的小孩子不多了吧?”
曲清澄笑一下。
祝遥老老实实说:“谢谢叔叔。”
四人聊起天来,祝遥就发现曲清澄的父母都是亲切而好涵养的人,一点点南方口音、温和的声调,都在印证曲清澄的成长轨迹。
曲清澄坐在一边,手里捧着茉莉花茶的白瓷小盏,白色的雾气就从她同样白皙的指间袅袅飘出来。
曲妈妈格外喜欢祝遥的样子,聊着聊着就把祝遥受伤的手拉起来:“我看看。”
祝遥赶紧说:“没什么大事。”
细细交代了一些养护事项后,曲妈妈又说:“清清,你要不要弹一曲古琴给小祝听?”
在一旁翻字帖的曲爸爸来了兴致:“正好,听听你手生了没。”
曲清澄犹豫了一下,抿嘴笑道:“好啊。”
看着曲清澄把古琴搬出来的时候,祝遥手里捏着一枚曲妈妈递过来的枇杷。
这个季节还有枇杷吗?祝遥以前都不知道。可这会儿她手里就有,曲妈妈剥了皮递过来的,黄澄澄的果肉娇着嫩着,在白炽灯的照射下丰润可爱。
祝遥怕过分饱满的汁水滴在地板上,应该及时低头去吃的,可又不想错过曲清澄搬古琴的每一个细节——
她脚步轻移。
她拂一拂飘飘的白色长裙,在红木圆凳上坐下。
她伸出白净纤长的手指。
手指跟伏羲式的古琴极为相称。曲爸爸在一旁轻声说:“这把琴过得去,用的是古庙里悬钟的木。”
祝遥捏着枇杷,眼镜都不眨的盯着曲清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