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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挠,一直挠,仿佛感受不到痛,死死咬着牙,右手发狠地抓挠自己的左臂,一下又一下,动作逐渐变急、变快、变狠,像要把皮肤撕扯下来一般,无比用力,无比使劲!
很痛,非常痛,痛得钻心,但她现在就想让自己痛,最好痛到能让脑子麻木,什么都不去想,痛到能把刚才听到的话全部忘记
很快,手臂上留下了或深或浅的红痕,有些长痕上,甚至渗出了刺眼的红血珠。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有这个怪毛病,所以指甲留的都很短,尤其是右手的指甲,几乎要剪到肉里去。
但还是避免不了会痛,会挠出血。
看到血缓缓流出,一长串骇人的红映入眼眸时,她终于平静下来,停下了挠抓的动作。
她故意不擦,木然地看着血慢慢涌出,然后越流越多,如水流般从数个伤口分支而下。
渐渐染红了手臂。
终于看满意后,才忍着手臂上尖锐发麻的痛楚,驾轻就熟地在书包里掏出一包止血敷贴,帮自己贴上。
夜里的归途有惊喜
夏日燥闷的天让人昏昏欲睡,而下午的课枯燥乏味,尤其是两节连上的政治课,极费心神精力。第三节英语课是小测验,倒不算难熬,只是最后一节体育课被老巫婆占了,用来开班会和说废话。
整个下午,曼招弟的脑细胞集体发呆,公费浮游。
但是再浮游的学霸,也绝不分神,更不忘整理各科的学习计划和预习方案。
天生聪明的人,再聪明也是阶段性的,只有辅以无比努力的认真,才能保持这份看似从容的聪明。
从小到大,她其实是个什么都缺,什么都不如人的‘缺陷儿’。没有好家世,没有好父母,她就是所有人口中那个‘不就是成绩好一点’的书呆子,什么都没有,只有好成绩,好名次。
这也是她现阶段唯一的筹码,不是让别人满意的筹码,而是让她自己满意、放松、对未来留存一丝期盼的筹码,是她能实实在在地掌控在手中的东西。
她积郁太深了,哪怕只是一件小到不能再小的事情,都让她窒息,让她炸裂,让她爆发。以至于她不得不用暴躁、跋扈、强势的方式来武装自己,为自己抗争出一圈之地,再用成绩和名次来巩固这寸方土据点。
不然她会撑不下去。
晚自习前,曼招弟没有到饭堂吃晚饭,她吃不下,而且感觉不到饿意。脑子乱糟成一团,像陷入了黑暗的沼泽地中,怎么也挣脱不了脚下无尽的深渊。尤其是这深渊,藏着巨大的吸磁力,无形地束缚住堕落者的四肢身心,一点一点吞噬下逐渐薄弱的意志,让人慢慢丧失求生的本能,与呼救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