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2 / 2)
周青先以前谈过那么多恋爱,遇到那么多人,在被问及类似话题时,他已经有了熟稔的态度,能用赧然又诚恳的语气说是的。
他太擅长做这种表演了,能清楚地明白要怎样的眼神、怎样的动作才会哄得人开心。
可如今被戚环问起来,他却是头脑空白、舌根麻木的,心脏像一根很笨的锤子,只会砰砰砰砰、砰砰砰砰地响着。
周青先意识到自己回答的空隙留得太长了,他在戚环难以置信的目光中,感受到眩晕。
他竟然感到慌张,在当下应该最解释的时分,却错误地选择了别开视线,避而不答。
周青先不回答。
但即使不回答,胸膛里还是传来密集的声音,震耳欲聋,被法槌一次又一次地审判。
坚硬的种子早就种进了心里,不需要养分也不需要水源,仅仅跟随着周青先的呼吸伴生。
五年的时间,在每一个静谧的夜晚、尖叫的场合、头晕目眩的时分、无数次接近死亡的瞬间,这枚种子便展现出顽强的生命力,摇动着枝干、吹动着叶子,一次又一次地发出声音,一次又一次地高呼——
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
然后在此刻,簌簌地浓缩成一个念头:
好想念林北生啊。
你不膈应?
周青先清楚,自己大概率已经完蛋了。
他看着戚环的表情从空白到震惊,最后变得难以置信,认为她心里多半已经猜到了答案。
周青先很难说出自己是什么心情,这是五年来从来没有人察觉的心事,变向的承认并没有使他感受到解脱,随之而来的是惊悸与后怕,像蜂群一样很快扩散出去。
阳光刺得人头晕,他很慢地眨了下眼睛,很久才问:“你会告诉他吗?”
戚环面色复杂,视线扫过他数次,艰难道:“应该不了吧……周总,我刚也说过了,我不太爱趟浑水的。”
“你们的事情我本来就不清楚,我更不好掺和。”她干笑一声,“这种私事还是您亲自告诉他吧……我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周青先别开眼,对着虚空,轻飘飘地答了一声哦。
这样的回答并没有带来很好的帮助,周青先依然觉得自己是悬空的,心脏是泡了水的,在打着旋地沉浮。
他甚至有些自暴自弃地想要戚环就如实相告,这样他还能有合适的理由抱住林北生,可以有适当的借口索要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