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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乎患者的急救,林也并不逞强,她往旁边后侧一步,唐非晚上前。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过去7分钟,管床医生接力,又过去5分钟,林也再次接力,危重症急救一组和三组的夜班医生也围上来,有人问:“要帮忙吧?”
“林主任,22分钟了。”管床医生提醒她。
临床中,心臟复苏的黄金时间是心臟骤停4分钟以内,一旦超过4分钟,患者可能产生不可逆的脑部损伤,更何况钟教授的心臟已经停跳22分钟。
林也置若罔闻,咬着牙坚持。
“26分钟了,林主任。”
管床医生身侧的唐非晚想到老教授短暂清醒时的请求,声音大了些,直接喊她名字:“林也!”
随着她的喊声,心电监护仪上的绿色直线忽地变化,患者心跳回来了。
“去门外喊家属进来。”林也一刻不停,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摸出瞳孔手电,掀开老教授的瞳孔查看。
唐非晚紧张地问:“怎么样?”
“散了。”
意料之中。
唐非晚目视着林也因为体力消耗稍稍泛红的脸霎时转白,正想问她明明25分钟过去,抢救的意义已经不大,为什么还要执着?可是刚开口,林也已经拉开隔帘离开,走向门口双唇紧闭,等待她带去消息的郑教授。
林也在老人家的身前驻足,温声和她交流:“郑老师,经过我们的抢救,钟老师虽然恢復心跳,但是双侧瞳孔已经散大。”
郑教授通红的眼眶又有泪光闪烁:“您是说,救不好了吗?”
林也轻轻点头:“而且,他的心跳可能随时又没了。”
“明白,谢谢您。”郑教授双手合十,感谢。
“您去瞧瞧钟老师吧。”林也偏头,轮廓分明的下颌线微微抬起,压製自己的情绪。
医生,尤其是急诊医生,几乎每天都会在鬼门关和病魔斗争,他们有时竭尽全力,但还是无法抵抗死亡,只能默默去调节自己的心态。
不远处,颤颤巍巍挪步过去的郑教授终于坐到钟教授的身旁,她执起对方的右手,轻轻地握着,低声说:“远照啊,我只是自私地想要你多陪我几天,让你受苦了。”老人家颤抖着手,抚上钟教授发白的头髮,她抽了抽鼻子,“咱们不治了,你要走的话,安心走吧。
床侧隻留下管床的护士,其他人都站在隔帘外,不打扰两位相守五十余年的老人道别。
不过两分钟,床旁监护仪的曲线变化,最后成为一条直线,钟教授的人生也走到终点。
唐非晚是在休息室靠窗的位置发现林也,女人身穿白大褂,双手插兜,抬头望向窗外,一如从前,每次心里装着事,总喜欢独自一人跑去空旷的地方,仰望夜空。唐非晚不清楚对方此时在想些什么,只能隐约察觉到那种深深的失落和无力感。但她不敢靠近,也不知道以什么身份去安慰,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