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1 / 2)
靳时雨的笑容逐渐有些扩大,可认真看过去却又无法在他眼睛中捕捉到一丝一毫真真切切的笑意,眼底冰冷,让人瞧不出切实的喜怒,一时间有些变幻莫测。他话语中带着嘲意,眼珠转动落在谢臻身上:“撒谎成性。”
谢臻脸一白,紧抿着嘴唇不再理会靳时雨。
作者有话说:
其实小靳说话难听的核心点不仅仅在于哥哥当年做的≈,不仅仅是他们之间的误会。其实也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哥哥不做警察了,而且完全在走反方向的路,但是小靳呢,其实从小时候开始就一直在追逐哥哥的步伐,走到一半发现哥哥把自己抛下了,还把过去的自己也抛下了,很生气!
回忆 谢家兄弟与高浩东
17
谢臻真正对谢时雨这个“弟弟”有实感,是在上大学的时候。
他上初高中的时候住校,回家的频率都是固定的,对家的执念没有多深重。后来读了警校,回家的频率被迫变得更低了起来,规定能够出校的时间偶尔会被其他事挤占,谢臻在这种情况下,才会越发催生出想要回家的欲望。
为了关照和自己聚少离多的父母,谢臻基本能抽空回家的时候都会回去。刚上大一的那年,谢臻回家很勤,撑到过年的小长假,谢臻也毫不犹豫地决定要赶回家过年。
高浩东家离鹤市远,来回折腾一趟的出行费用也分外高昂,高浩东索性不回家了。临着放假那天,沈京昭和和气气的和他们道了别,拖着行李箱钻进楼下的接送车里。
谢臻将提前收拾好的衣服通通塞进背包了,望了眼趴在床上看心理学相关书籍的高浩东。他用刚拆下来的衣架戳了戳高浩东,咧嘴冲他笑了笑:“浩东,今年去我家过年呗?”
“这不好吧。”高浩东专心在看书,声音轻轻的。
谢臻走近两步:“没什么不好的,你反正一个人待在学校也没事干,不如跟着我一块儿回去,人多也热闹。”
盛情难却,最后高浩东还是被谢臻连扯带拽地塞进了车里,还附带了他那寥寥几件常服。
谢臻上了大学后便买了车,后来走了申请,上下填了不知道多少申请表,才获批能停在特定的停车场内。他这人图方便,有车以后,跨两个区回家更容易也更快,索性成年后火速考了驾照,又买了车。
事实证明买车是正确的,不然在谢时雨惹事后,他也没办法那么快赶到。
载上着忐忑不安的高浩东回家的路上,谢臻莫名出神好几次,在这一整个学期里,他和谢时雨的交流甚至可能会比高三一年还要多。他终于有了点谢时雨是他亲密关系的弟弟的实感,虽说谢臻不知道具体来源是哪里,但总归是件好事。
他打着方向盘,像是随意提起:“我等会介绍你给我弟认识,我弟今年才上初……初二吧,初二第一个学期。不太爱说话,和你挺像。”
高浩东听他那么形容,瞪了一眼,反驳他,说自己也没有很不爱说话。谢臻见他状态好了点,才放心笑笑,说了句我开玩笑的。
到了家,谢臻刚将车熄火,就从车窗处瞧见谢时雨听了声儿后跑出来的身影。一个大概只长到一米七左右的初中生,瘦瘦的、单薄的,站在家门口静静望着他的方向。
谢臻冲着谢时雨扬了扬下巴:“喏,我弟弟。”
高浩东打眼看过去,蓄着一头黑色柔顺短发的少年,身上套着件再寻常不过的家居服,身上带着股异常的沉默气息,完全不具备这个年纪的少年该有的活泼。
他被谢臻拽下车,到了谢时雨面前和他打招呼。
谢臻拍了拍高浩东:“我大学同学,今年不回家,我带着他来家里过个假期。”
谢时雨轻轻点了点头,少年青涩的面容初具轮廓,也不难看出是个基因好的帅哥苗子,只是和谢臻长得不太像。谢臻是典型的精致、漂亮的长相,眼睛鼻子嘴巴都长得恰到好处,几乎是漂亮的人该怎么长,他便怎么长,外加右眼正下方还生了两颗画龙点睛的痣,让谢臻这张脸加持上了见了就忘不掉的特色。
而谢时雨长得更具个人特色一点,很难不看出是副具备攻击性的长相,轮廓深、骨相更突出。
高浩东对谢臻家里的事不是很清楚,也没敢多嘴去问为什么兄弟两人长得不太像,只是觉得谢时雨这种性格,能生出对谢臻的独一份儿的依赖也是罕见的事。
第一顿在谢家吃的饭,几乎让高浩东有些若坐针毡。他微妙地发现,这张餐桌上所有人的聚焦点都在谢臻身上,谢臻的父母却并未给予同样是孩子的谢时雨半分真切的关心。
反而是谢臻偶尔撩起话头问谢时雨点问题,比如最近学习怎么样、生活怎么样诸如此类。
谢时雨一一乖乖应答着。
这顿饭在这种微妙的平衡中度过,谢臻让保姆给高浩东收拾出了客房供他留宿。
“浩东,是不是有点儿不自在啊?我们家就这样,习惯了就好。我弟弟和爸妈关系没有很亲密,我也不常回家,所以就这样了。”谢臻带着高浩东走了一圈,介绍完一些必备的东西放在哪儿、该怎么用后,便大大咧咧躺在客卧的床上,语气自然又轻松地说着。
高浩东坐在床边,有些诧异:“这样啊……你们兄弟俩性格差异还挺大的。你这么开朗,弟弟看起来有点闷呢。”
“是啊,性格特别闷,小时候压根不愿意和人说话。”谢臻笑笑,腰部发力坐起身来,“他也就和我说说话,小时候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叫我哥哥。”
“行了,浩东你早点儿休息吧,我明天带你出去转转,我先走了,有什么不知道的发微信或者来敲我房门都行。”
谢臻打了两声招呼,出门径直去了谢时雨的房间。
谢时雨和高浩东一样,房间在二楼,住的是客房。房门虚掩着,里面也静悄悄的没有多少动静,谢臻敲了两下门后便推门进去,只看见谢时雨坐在书桌前写作业的身影。
他轻车熟路地拉了个椅子坐在谢时雨边上,看了两眼他,又询问道:“不是给了你那个特别宝贝的手串儿吗,你怎么不戴了?”
“前段时间不还要死要活的,还和人打架了。”
谢臻在说前段时间谢时雨因为手串打架而被叫家长的事。
谢时雨握着水笔的手稍微停滞,他看也没看谢臻:“哥不是也没戴。”
“我平时训练不方便,戴了也白瞎。”谢臻笑了笑,瞥了眼谢时雨的作业册,只见水笔尖晕出墨迹,在粗糙的纸张上晕开一个黑点。
他出声提醒:“谢时雨,要好好写作业就好好写,不写就好好聊天。”
谢时雨这才把笔放下,默不作声从抽屉里掏出那串宝贝的青色手串,当着谢臻的面戴上了。他偏过身来,青涩的脸上表情有些别扭,微微抿着唇:“哥,你那个大学同学……”
“怎么了?”谢臻抬眼,面露疑惑。
谢时雨拧巴了半天,才犹豫地吐出两个字:“没事。”
谢臻觉着莫名其妙,难得冲他笑了笑:“耍我啊谢时雨。”
谢时雨定定地盯着谢臻的脸半天,手指不自在地来回摩挲着,他鼓起勇气,语气却还是有点淡:“哥,今晚陪我一起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