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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院子本该是颜长苏的住所,后来颜长苏去世后,他的棺木依他的吩咐,葬在了西北,这间院子从未给其他人住过,但依旧每日都会打扫的干干净净,就好像颜长苏一直在家里一样。
他抱着酒壶坐在院子里的一颗老槐树下,自言自语道:“大哥,今日冠礼之后,我便要继承你的衣钵,成为新的建安候了,只是我不曾去过西北,未曾上阵杀敌,你可会嫌弃我未立下战功?”
颜淮去世的时候他才不过才六岁,对父亲的记忆尚还朦胧,可颜长苏去世时,他已然十岁,颜长苏几乎陪伴了他整个的幼年生活,早就有了深厚的感情,因此当年父兄的死对他来说何尝不是一种打击,他痛恨自己年幼,无法担起担子为颜家做些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阿姐隻身入西北,落得满身伤痕。
所以这几年来,他不断地将自己困在府里,读书习武,只为了日后能够有能力护住颜家,护住建安候府。
“可是大哥,我如今已经是刑部侍郎了,处理过很多案件,为百姓做了很多事,阿姐说过,咱们颜家守着西北是为了守着大夏的百姓,如今我入朝为官,替百姓谋事,应该也算得上没有辱没颜家的名声了。”
这几年他在朝堂上显露出了自己一身的才华,又在萧洛清的提拔下,成为了大夏最年轻的刑部侍郎,办事公正认真,为人处世也还不错,在朝堂结交了不少好友,早就有能力护下建安候府了,可他却依然觉得不够,因为阿姐还在西北,他总要看着阿姐成亲嫁人,才能不负兄长的嘱托。
颜长恆端起手中的酒壶送入口中,眸中朦胧一片,望向天边的星辰,院子里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寒冬下的月光照在他单薄的声影上,显得更为清冷孤寂,他突然笑了一声,然后对着天边说道:“大哥,今日陛下亲自前来提亲了,对阿姐很是重视,这几年陛下孤身一人等了阿姐这么久,对阿姐的好我都看着呢,想必日后应该也不会亏待了阿姐。”
想了想,又继续开口道:“即便你不在,我也不会让阿姐受任何委屈,倘若陛下待阿姐不好,我自会将阿姐接回来,这建安候府总能护她一世周全。”
“大哥,你当年对我的期望和嘱托,我都做到了,所以,你什么时候再来看看我?”
他已经有五年没有梦见大哥了,都快记不清大哥的模样了。
夜色清冷,颜长恆独自一人颜长苏在院子里的老槐树下坐了许久,直到一阵凉风袭来,他打了个寒颤,朦胧之间,好像看到了大哥向他走来,他惊喜之下起身跑了过去,却扑了个空。
他望着手里空荡荡的酒壶,不禁轻声笑了出来,想来他是喝多了,才出现的幻觉,又或许是大哥听到了他的话,感受到了他的思念,这才愿意出来见他一面。
他将手中的酒壶埋在了老槐树下,然后离开了院子,此后他便再也没有踏足过这间院子,就好像在跟那个年少的自己告别一样。
今夜之后,他便不再是颜府世子,而是颜家家主,建安候颜长恆。
京都西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