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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岁的林韵声就算真的谈恋爱,也无可厚非,可14岁的陈谨悦还不打算接受。她犹豫要不要问问姐姐,但该用什么口气,又该怎么自然地过渡到这个话题上。她在脑子里预演了一整天。
“陈谨悦,你来回答这个问题。”
啊……?她被老师的声音拉回神,木木地望着站在讲台上的人,呆了两秒又缓缓地撑着桌子站起来。
“以「其实雨不大」为开头,续写这个句子。”老师把她点起来自然是发现她在走神了,手指一下一下不耐烦地点着讲台。
”也不小……“
”什么?“
”……其实,雨不大……,但……也不小。“ 陈谨悦说完自己也抿着嘴低头不好意思看老师了,教室里爆发出哄笑,她自知自己理亏逃不掉…
“陈谨悦,你到最后一排站两节课!” 果然。
她认命地站到最后一排去,心里又给林韵声记了一笔。
像林韵声说的那样,下午开始下雨了。雨滴溅在窗户上,一点点变大。她站在教室后方分心得有过之而无不及,她望着窗外已经被雨水扭曲得看不清的景色,心里又想起那把被遗留在桌边的伞和坏掉的水龙头。
滴答——
你带伞了吗?你现在该去学校了吧。
有人和你一起吗?
谁在撑伞?你像照顾我一样照顾他吗?
滴答——
雨越下越大,天黑得比以往都早,直到放学了还没停下。
陈谨悦拎着书包肩带,往楼下跑,没看到林韵声。
——骗子。
“陈谨悦!你干嘛?!”
她在同学惊讶的声音中一头扎进雨里,往家里跑。她其实可以再等等的,林韵声迟早会来接她,隻用等她回家看到那把伞。
但她已经分不清自己这么做到底是生气还是故意。如果是生气,她到底在气什么,如果是故意的,那又是为了什么。
她隻觉得水龙头里一滴一滴从早上落下的水珠,没有流进油腻阴暗的下水管道,而是全部积累在她身体里,现在已经没过了她的喉咙。
她背着因为雨水而愈发沉重的书包跑跑停停二十多分钟,终于停在了巷口——她看到了撑着伞匆忙出门的林韵声。
林韵声没有朝她的方向跑,而是选了通向大马路的那边,大概是要出去拦出租车。
“林韵声!”她开口喊出她的名字。
她看见林韵声错愕地回头,急促地停顿让她没来得及避开水坑,一脚踩了进去。陈谨悦不再继续说话了,她望着林韵声,一步步朝楼道走去。
“你怎么淋雨回来了啊?我回家看见你忘记带伞了,你再等等我就去接你了。你为什么要淋雨啊?你感冒了怎么办?”林韵声跑过来,拉住她的手臂,话说得着急,语气有些凌乱。
陈谨悦没回答,这几句话把她问委屈了,她隻觉得想哭。借着擦雨水的理由,把湿透的手往眼睛那块儿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