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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瑾不免又觉得心忧,“只有这么点了吗?”
范蔚熙道:“好在之前已经让淮州提前准备了冬衣送来,这一仗不能消耗太久,否则后备辎重供应不上,咱们便是雪上加霜。”
程新忌道:“此次若是能拿下宁远,便能与朔北的辎重总营连成线。”
赵瑾还记着答应了史智文的事,对范蔚熙道:“再打听打听淮州的消息,给蓝越去信,问问那边如何了。”
“我现在就去处理。”范蔚熙也不拖延,当即便走。
程新忌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地像是想到了什么,对赵瑾道:“当日我第一次来梁州与蔚熙谋谈时,他说,宁氏之所以能有恃无恐,是因为有周茗手上的兵,若是能做到成也周茗,败也周茗,那么宁氏就没了倚仗。侯爷之前说起周茗对孜定口出兵,我便想,是否有什么法子能离间岭南和邑京,这样一来,可真是给侯爷省下了好些力气。”
“成也周茗,败也周茗。”赵瑾慢慢地念着,有些头晕地揉了揉两鬓,“这事急不来,我得再好好想想。”
“侯爷要不先去休息。”程新忌看她这副模样,难免担心她的身体,“整个剑西都靠你撑着,你可千万要保重了。”
“我知道。”赵瑾淡淡一笑,“为着我牵挂的人,我也得撑着一口气接她回来。”
宁远
改朝换代的消息传来宁远时,钱一闻并没有任何该有的庆幸和欣悦。尽管这一天的到来有他的推波助澜,可那诞存于良心之上的不安始终磨灭不去。
营帐内生着暖暖的火盆,他对着眼前这张刚刚抵达的朝廷君令,已经出神了足足半个时辰。
新帝继位后,两次派人加急给宁远下达旨意,命他出兵镰月关直捣梁州。可钱一闻举棋不定地一直未动,先后以雪天境况难辨和粮草供应不足为借口回绝出兵。
这已经是第三封催促了。
旨意里的强硬之词字字激昂,事不过三,钱一闻知道若是再要拒绝,便是难上加难了。
一阵寒风倏然而入,他哆嗦一下回神,看了一眼帐帘处,淡淡地问着来人:“解参事不用催,钱某心里有数。”
解同合阴阳怪气道:“钱帅的自知之明倒是令我有些不敢苟同,岭南守备军都主攻过孜定口好几次了,你呢?你的心中有数放在哪里了?”
钱一闻忍着反感,问道:“不是说,会将华将军重新调来朔北的?”
解同合道:“那也要等到兵部武选之后,这中间是个什么过程,钱帅你自己不是最清楚?”
钱一闻憋闷了这么多时日,此时再也忍不住了,一拍桌案起身,带着点吼说道:“朔方现在无帅!还有甘州,甘州也一直是受着程新禾的调令行事,现在再不调整,是要让西北防线的军心都动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