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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澄荆待他走后,问了个海晏殿的宫人,“圣上还是每日都要念佛诵经吗?”
宫人道:“是,圣上每日早朝之后,都要先去省佛堂听玄通大师讲经,再与大师辩经。”
宁澄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看着秦绩的背影,这口气又使不出来。
他又问宫人:“太后那边最近有什么消息没有?”
宫人道:“太后日日都在静安宫,并不曾有什么消息传来。不过听闻,宁家的姑奶奶今日请了旨进宫。”
静安宫内,宁微儿正哭着对宁太后告状:“姑母,证据确凿,就是那喻至忠害死了茗郎!”
自打周茗死后,宁微儿就带着孩子回了邑京,一直寡居在家中。宁家倒后,秦潇念及她孤儿寡母的看着可怜,便没有过于追究。
秦照瑜今日也在,她带着女儿寡居一年,最能明白这样的丧夫之苦,当下也忍不住对宁太后开口:“母后,您看……”
宁太后看着这个自小娇宠长大的侄女,提醒道:“微儿,你父亲已经不在了。”
“可是不还有姑母您吗?”宁微儿不依不饶,“阿绩……不是,圣上也是您一手带大的,您的话,他总会听两句。”
秦照瑜想了想,说道:“母后,倘若真是喻至忠蓄意害死了周将军,那么说明此人的心胸极窄,这样的人若是留着,只怕日后还会危害更大。依儿臣看,母后不如借这个机会除了他,重新在岭南栽培心腹。”
宁太后反问她:“栽培心腹之后呢?”
秦照瑜一时愣住,讷讷道:“自然是……再将权柄夺回手中。”
“与谁争?”宁太后继续问,“我每日里是在念佛,可不代表我压根不知道外面的天地。你那好舅舅掀了自家的底不说,还一昧地鼓吹什么政改,那政改的内容当我不知道吗?现在朝中上下,哪个贫士不是靠着他上来的?那些人现在都与他一路,我能争得了什么?我还能替谁去争?”
“母后可以替太子争啊。”秦照瑜道,“太子好歹是您的亲孙子。如若圣上不慈,您完全可以用太子取代他。幼主年少,最后的权柄岂不还是在母后您的身上?”
室内倏而沉寂下来。
宁微儿惊愕地看着秦照瑜,眼睛都瞪圆了,她好半天才找回声音道:“表……表姐,你……”
不只是她,连宁太后再看秦照瑜的目光也变了。秦照瑜起身,对着宁太后叩拜,“儿臣愿助母后一臂之力。”
“好,”宁太后看着她,慢慢地点头,“很好。”
秦照瑜再问:“那喻至忠这事?”
宁太后道:“我会去与圣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