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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羽凝一直在哆嗦,她嘴巴动了动,咬肌紧紧绷着,没有说话,没有叫苦,没有说冷,只是忍着。池念鼻间一酸,泪意涌动,她抬了抬头,想把哭意倒回去。
滴滴答答的雨声,听得人心烦意乱,雨帘挂在窗户,朦胧了所有视线。
书桌上摆放着修补一半的月亮灯,碎了那么多块,章羽凝却试图去挽救,就因为自己说了一句不允许扔,也不允许换。
总会因为这些小细节心动,不管过去多少年,池念依然会因为这些事情被感动,被触动。再铁石心肠的人,也无法不动容,何况面对的是自己逝去的爱人。
差不多5分钟左右,池念把温度计从章羽凝腋下拿出来,果然没有发烧。
既然没有发烧,就是第一次发病了。
“什么时候开始冷的?”
“起床。”
“昨晚有没有?”
“没有。”
章羽凝一定撒谎了,如果没有淋雨一直在家,怎么会忽然发冷。
已经这样了,再斥责也没有意义,何况她现在这样,池念于心不忍,也舍不得,她坐到章羽凝身边,伸开手臂说:“抱着我。”
“不用。”章羽凝拒绝时把自己裹得更紧了,像个紧张不安的孩子,蜷在自己的世界,独自忍受苦难。
池念怎么会让她一个人,怎么会让她吃过的苦再遭受一次,当即上前把章羽凝揽进怀里。
“别怕,靠着我,没事的。”池念抵住她的额头,心酸不已。
想救她,保护她的信念到了极致。
也许是身体不适,章羽凝没有顽强抵抗,反而是虚弱地钻到自己怀里,此时的她,终于愿意卸掉坚硬的外壳了。
池念就这么抱着她,很久很久。
章羽凝安然睡去,这波冷意会持续很久,池念看着手表,时不时抵住她的额头感受温度。很少有人身体没有温度的,人血该是热液,可章羽凝此时不但没有发烧,温度计显示的体温更是异于常人,甚至接近将死之人的温度。
直到她恢復正常,池念才抽出发麻的手臂,将章羽凝放平,自己悄然去了客厅,准备吃的。因为长久保持一个姿势,她浑身都发麻,也耗尽了很多心力。
她自己身体也虚弱,只能扶着墙一步一步地走出去。
因为这次发病,两人先前因为包的情绪,一扫而空,章羽凝醒来后,可能意识到被自己照顾,特地出口感谢,也忍不住询问池念到底图什么。
她能图什么呢?她就图章羽凝这个人而已。池念已经失去所有亲人,纵然拥有万贯家财又怎样,没有章羽凝她还是一无所有。
发病期过去后,章羽凝又恢復了精神,池念却心事重重,很快就要给她打第一针了。想到这件事,池念依然会紧张,药只剩最后三瓶了,没了就没了。
两人一同用餐,度过了难得温馨的时刻。饭后,门忽然响了,章羽凝立马警惕起来。池念陡然想起昨天莫琳迪的电话,难道她这么快就找上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