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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素儿闻言沉静下来,应了句:“今夜是我回汴京后最开心的一夜。”其实应当是自你离开龙虎山后最开心的一夜,她在内心补充道。
“那看来我往后要多带你出来玩儿才是,瞧你在家里都被憋成甚么样了。我俩可真是同病相怜,都不得自由。”韩嘉彦感叹了一句。
章素儿在她身后,无奈苦笑。这呆瓜还是全然不懂她的心。
韩嘉彦反手闩上后门,用瓢舀了井边桶里的水衝干净双手,甩了甩手上的水,便带着章素儿往书画铺的后堂屋行去。
然而此时整个书画铺子里的灯火都是熄灭着的,一片漆黑。韩嘉彦有奇怪,推开后堂屋的门,喊了一声:
“师兄?阿丹,阿青?”
没有人应。
“奇怪,这会子是出去了吗?也没听说他们今夜要出去啊。”她嘟囔道。
随即她招呼章素儿进屋,又去点了灯,然后道:
“素儿你等一会儿,我去对面库房找地图来。”
“嗯。”章素儿点头。
韩嘉彦自去了对面的库房,章素儿则坐在后堂屋里,打量着这里面的布局。
这里其实就是韩嘉彦那天向她坦白女儿身的地方,只是她那日完全没有注意这屋内的景象,没想到今夜她又回到了这里来,一时感到有些神妙。
这屋内陈设朴素而雅致,她注意到唯一一处比较显眼的事物,便是不远处的墙壁挂着的一幅女子画像,十分漂亮。那女子面容明媚又英气,竟然还身着一身戎装,眉眼间似是与韩嘉彦有几分相似。
她不禁凑近去看,见旁侧提了半首绝句:木兰藏花芜,璇玑似隐珠。落款是嘉佑七年八月乙亥,作画者留下了一个篆字章,只有两个字——夜宴。
“这画上是我的娘亲。木兰藏花芜,璇玑似隐珠,说的就是她。所以我娘亲的印戳也是璇玑隐珠。”韩嘉彦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章素儿偏首,便见她拿着一大卷舆图,来到她身侧站定,眸光定定地望着这幅画。
“作画的夜宴是谁?”章素儿不禁问她。
“不知道,我们唯一知道的是,这个夜宴,也是那幅伪《韩熙载夜宴图》的作画者。我师尊手里的那一部分残卷,保留了完全相同的落款章印。”韩嘉彦道。
“这可真是神秘。”章素儿感叹道。
“是啊……我真不知我娘亲当年究竟经历了甚么。”韩嘉彦苦恼地蹙着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