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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放开宋成绮的肩,向后退,去端铜盆。
宋成绮一把抓住她,将她紧紧扣入怀中,不容她挣脱。
“我不想回头。”她喉咙哽咽,在女人耳边低而郑重地说。
铜盆跌落在地上,咚的一声。
铜盆底部不停地转动,尘埃落定。
……
“《耳语》第二十二场五镜一次,action!”
宋成绮和红玫瑰并肩坐在院子前的台阶上,见证了她们恋情的铜盆放在一边。
宋小姐伸手理了理红玫瑰额前的乱发,凑上去吻她的眼睛。
“为什么故意隐瞒自己的年龄?”
“不是故意,是你没问我。”红玫瑰神情舒展,愉悦地和她玩文字游戏。
“那我换个问法,为什么对别人隐瞒自己的年龄,这总行了吧?”
“行。”红玫瑰笑道。
她叹了口气,道:“只怕这答案会令你不开心。”
“关于你的一切我都想知道,我有这个权利,不是吗?”
“是。”
红玫瑰仰头看向四角方方的天顶,许久没有开口,直到宋成绮催促她:“谢云烟。”
“谢宴楼。”
“什么?”
“我的真名。”
“……”宋小姐嘟囔了一声,道,“真有你的,嘴里没一句实话。”
宋成绮唤她的新名字:“谢宴楼?”
谢宴楼轻轻笑起来,道:“我爹娘为我取的,现在世上只有你一个人会这么叫我。”
那你的家人……
宋成绮自动咽下了后面的话,握住了她的手。
谢宴楼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陷入回忆,道:“逃亡到上海滩那年,我不到十岁,为了一口饭吃,我把自己卖到了红灯巷,做些洒扫洗衣、做饭端水的活。我想过几年,世道太平些,我攒了一笔积蓄,就离开那里。”
但是仗一打就是很多年,各路军阀你方唱罢我登场,轮流变换大王旗。内忧外患,隻比从前更糟。
谢宴楼渐渐出落得国色天香,她竭力掩盖自己的样貌,依然被发现了,她说服老鸨待价而沽,把接客的时间从十三岁拖延到了十五岁。再后来,她遇到了来呷妓的顾先生。
从此没有妓子锦玉,上海滩多了一个舞女云烟。
顾先生是南边的人,将她从红灯巷带出来也并非心善,是利用她为自己收集情报。
舞女云烟在上海滩汲汲营营,终于成了炙手可热的红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