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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站起身来,亲自捧起一旁桌案底下的一坛酒,就要开坛,还转头对陆秋白低声喝道:“不懂事的,还不快下去!莫在这里碍眼。”
陆秋白平白挨他一通训斥,弄得自己提心吊胆,见他从那等隐蔽的地方捧出一坛酒才明白是为何。听他赶人,当即转身就要退下。
谁知这时手腕突然被人抓住,正是那坐在主位,状似匪头之人。
县令见状尴尬一笑,那拉着她手的“匪首”却摆摆手道:“老弟莫急,让他留下又何妨。”
话虽是向县令说的,眼睛却牢牢粘在陆秋白身上,上下打量,神色探究。
陆秋白不知缘故,就听那人续道:“你这地方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个神仙人物,怎么能这般粗鲁对待,是不是?少年不懂事也是正常的,不要太过计较。”
陆秋白被他说的顿时浑身寒毛直竖,鸡皮疙瘩都冒出来,心道:这人莫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县令闻言没有再多说什么,那人松开手,开始举筷夹菜,完全没有将县令方才的敬酒放在心上。
县令讪讪而笑,几人似乎都不再将陆秋白放在心上,说起别的话头来。
那“匪首”吃过一轮菜,才举酒向县令敬道:“我还没有恭喜老弟你,升迁之喜,老哥敬你一杯。”
县令似乎很吃惊,紧张地从凳子上弹起来,捏着酒杯的手都在抖:“这消息……还不确定,故而我就没有和大哥说,还请大哥不要怪罪。”
那人欸了一声,一手按着县令肩膀让他坐下,道:“何必这么紧张,升迁可不是好事吗,更何况今日你给我送这个礼,就当是赔罪了。”
县令这才抹着汗坐回去,连声道:“是,是,是。”
厅中唯有她们四人,陆秋白在一旁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正不知如何是好,就见后厨再次送来几个硬菜,三人酒足饭饱,方才谈论起它事。
陆秋白眼铮铮看着他们铺张浪费,这桌酒席价值已能抵得上普通人家吃喝许久,而结合后厨反应来看,这于他们竟然仅仅只是常例。
看来这县令在此任上贪污数目定然不小,否则如何禁得起这样日日挥霍。
那“匪首”将碗筷放下,直道:“今年王家村的供奉还没有交上来,你可记得催催,否则我们只有下山来自取了。”
县令连连点头应下,道:“大哥宽宥几日,我定叫他们快些交上去。”
“那就好。”
陆秋白心道果然,这县官不仅与里正沆瀣一气,还另与这山匪另有勾结,只是不知他们说的供奉是指什么。
忽然她想起刚见到顺娘时,那群人正要拉她去祭山神,莫非这山匪就是村民口中的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