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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那我闭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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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笠森哑口,不知要如何反驳。

姚宗薏这话说得没问题,但他接受不了这话是出自姚宗薏之口。

这个他见第一面就有好感的可怜娃娃,整天追在他屁股后边的漂亮男孩儿,迄今三十年人生中陪伴他最长最久的至亲弟弟,他总觉得人家还是个小孩,可转眼间小孩却连这种话都能说出口了。

姚笠森似乎从未意识到姚宗薏已经长大成人,当初姚宗薏剖出真心对他大胆告白时,他也只当对方是年纪小不懂伦理纲常、血气方勇感情用事罢了,直到上次的那通电话,才将他长久以来的错觉打破。

原来姚宗薏已经是可以做那种事的年纪了,姚笠森说服自己认清事实,好不容易接受姚宗薏谈了恋爱有了对象,现在却又得知他以为的对象只是个炮友,这对姚笠森来说无疑是道晴天霹雳。

他根本无法将姚宗薏和这种乱来的事联系在一起。

见他不再说话,姚宗薏觉得无趣,松开手又坐回去,转头看着车窗外的景,发现行驶路线与以往不同,于是便问:“不是回总部吗?”

姚笠森缓缓开口:“先去接你闻雨姐。”

姚宗薏紧皱着眉,“她也一起?”

邹闻雨是姚笠森的女朋友,也是姚宗薏车祸后的康复医生。

两人确定关系已经五个多月,刚听说这段恋情时,姚宗薏只以为他们“暗度陈仓”了四年,后来才知道当年他俩根本没有互相存过联系方式,是前段时间经顾茉的老友介绍相亲,见了面才知道是对方。

四年前没有任何火花的两个人是怎么在四年后突然情投意合看对眼的,姚宗薏百思不得其解。

他认为所有的感情都是通过长期相处从而日积月累,所以他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只不过是装饰润色后的见色起意罢了,可邹闻雨和四年前比起来又没什么变化,没道理姚笠森现在才一见钟情。

姚宗薏虽好奇,想直接了当地问,可又觉得没有必要,他不想干涉太多,尽量避免与姚笠森谈到感情,怕姚笠森觉得他还未放下。

毕竟当初是他假装很洒脱,说自己一直以来会错了意,把兄弟之间的仰慕和依赖误解成了爱,这是他的不应该。

姚笠森欣然,并且信以为真。

“她知道今天是爷爷的生日吗?”姚宗薏问。

姚笠森点点头,“知道的,我跟她提过,不过今天是爷爷要我带她一起回去的。”

姚宗薏抿着唇,老爷子年近耄耋,定是着急长孙的婚事。

“所以就这么定了吗?”姚宗薏终究还是忍不住问。

姚笠森默然,过了好久才开口:“不出意外的话。”

姚宗薏扭头看着他,门当户对,郎才女貌,能有什么意外?

姚笠森知道他想问什么,于是补充道:“应该不会有意外。”

“那恭喜啊,你要步入婚姻的殿堂了。”姚宗薏的祝福语气平淡,之后又变了腔调感叹,“真好,羡慕死了。”

姚笠森从后视镜里瞄了他一眼,“羡慕什么?”

“你说呢?”姚宗薏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羡慕你们异性恋能领证呗。”

“……”姚笠森哑口,安慰般地说了一句,“都一样。”

姚宗薏没再接话,他知道姚笠森指的是领不领证都一样,可领不领和能不能,当然不是一个意思。

之后一路无言,直到邹闻雨上了车,她径直拉开副驾车门,钻进来冲姚笠森问了句早上好,侧身系安全带时才用余光瞥见后边的姚宗薏,惊喜道:“呀,宗薏也在呀?”

姚宗薏头都没抬只“嗯”了一声,手上顺着三木的背毛,又听见她问:“上次让你哥送过去的冰粉好吃吗?”

姚宗薏微滞,他完全忘了这茬儿,家里冰箱很久没有打开过,冰粉什么的也早就抛之脑后了。

“还没尝,最近比较忙,冰箱都成摆设了。”他如实说道。

“是噢,你都大四了。”邹闻雨撅起嘴,“那赶紧扔掉,过这么久应该不能吃了,等下次我有时间再做。”

“嗯。”姚宗薏轻应一声。

邹闻雨皱起眉心,自从姚宗薏右腿完全康复能健步如飞后他们便没再见过,这小子比起两年前要深沉很多,闷声不响的,与她说起话来也惜字如金,跟个陌生人似的。

明明之前那么熟,每天在病房里见到面会亲切地喊她闻雨姐,躺着无聊时会在手机上无病呻吟拉她聊天,告诉她自己也叫小雨,跟她分享心酸的暗恋史,甚至还大方地与她坦白自己的性取向……

怎么就性情大变了呢?

不过想想也能理解,没准只是对她一人这样呢,毕竟这么久没联系,再好的感情都会不如从前。

邹闻雨半转过身,看向后排的姚宗薏,两年说长不长,但也有七百多天,能让姚宗薏长发及腰,让三木从麻薯团子变成大胖小子,虽然这期间他们只有偶尔的节假日问候,可于她来说,认定的关系并不会因为时间而改变。

姚宗薏喊她闻雨姐,她也早就把姚宗薏当弟弟了。

“……”姚宗薏感受到邹闻雨的视线,抬眼迎上去,一脸平静地问:“怎么了吗?”

邹闻雨笑着说:“欣赏一下你的美貌,真是越长越漂亮了。”

这种话放在从前,姚宗薏肯定会加倍夸回去,可如今他只是满含嘲讽地回了一句:“漂亮有什么用?”

再漂亮也是男人,姚笠森不可能和男人在一起。

邹闻雨一愣,没料到姚宗薏会这样呛她。?

姚宗薏也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不太像话,他?紧抿着唇,深知自己像个怨妇。

可是没办法,一看到邹闻雨,想象到她以后会穿上婚纱嫁给姚笠森,与姚笠森生儿育女、共度余生时,嫉妒便张开血盆大口,用锐利的尖牙将他的理智撕咬吞噬。

“漂亮又不能当饭吃。”姚宗薏软下声来,“也不是什么好事,都被人叫娘炮了。”

邹闻雨一咂嘴,“别听那些人放屁,明明是他们不懂欣赏。”

姚宗薏轻笑一声,“没事,我不在意。”

他往后靠着椅背,拉开自己与邹闻雨之间的距离,这动作的含义再明显不过了,他不想与邹闻雨多言,只愿她能心中有数。

但对方显然没想到这个方面,又寒暄似地开口:“不过肯定还是有不少人追你吧?”

姚宗薏说:“没多少。”

邹闻雨自然是不信的,就姚宗薏这既斩男又斩女的长相,追求者定是多得数不过来。

“那是不是谈恋爱了啊?”她又问。

姚宗薏撇了撇嘴,已经逐渐失去耐心,“干什么这么关心我呀?你这不还没成为我嫂子呢嘛。”

邹闻雨又是一愣,姚笠森也皱起眉,厉声喝道:“小雨!”

姚宗薏挠挠三木的下巴,笑着问:“你喊哪个小雨啊?这儿有两个哦。”

“……”姚笠森叹了口气,“你好好说话,别夹枪带棒的。”

姚宗薏直点头,“行,行,那我闭嘴。”

气氛降至冰点,邹闻雨讪讪转过来坐正了身子,期间接收到姚笠森投来的抚慰的目光,她抿唇笑了笑,表示自己没关系。

车上确实有两个小雨,可对姚笠森而言,能叫小雨的永远只有姚宗薏。

姚宗薏抱着三木下了车,静颐山庄的房子已经有些年头了,庭院左侧的梧桐树又高又壮,树下是一套小叶紫檀的茶桌,面上落了几片黄绿色的梧桐叶。

他踏上台阶进了大门,顾茉正从楼上下来,妆容精致的贵妇人一见到他怀里的三木,立马就睁大了眼,步伐都随之加快,语气欣喜道:“猫猫!快来给我抱抱~”

姚宗薏扬起唇,将怀里的小猫递出去,他看着顾茉说:“妈妈,怎么现在见面都是先和小猫打招呼呀,不能比喜欢我更喜欢小猫哦。”

“怎么会!”顾茉仰着头说,“你要是变成猫猫这样小,我都抱着你不撒手的。”

姚宗薏哼唧一声,“我想也是。”

虽然他并非亲生,但顾茉待他视如己出,亲儿子姚笠森从小便是个小大人,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稳重,自立不黏人,五岁后便拒绝任何亲亲抱抱,因此她很少能体会到儿子对自己的依赖感。

姚宗薏则不同,听话且软萌的小可怜儿,偶尔也会哭会闹,撒起娇来没谁能够招架得住,比起她少言寡语的亲儿子,顾茉更喜欢与姚宗薏这个小儿子相处。

“你爷爷和爸爸在楼上下棋呢。”顾茉说着往门外瞧了瞧,“怎么没见着你哥?你一个人回来的?”

姚宗薏摇摇头,“不是,我跟他一起的,应该等会儿就进来了。”

“邹小姐也来了吧?”顾茉问。

“是啊,不是说爷爷让带的么。”姚宗薏想了想说,“哥是不是要结婚了啊?”

顾茉一边撸猫一边往门口走去迎客,她说:“快了,爷爷的意思是先订婚,今天问问邹小姐的意见。”

“可他们才谈半年,妈妈你不觉得有点快吗?”姚宗薏问。

“哎呀,这种事说不准的。有些人爱情长跑十几年,最后还是不欢而散,有些人刚认识就闪婚,也能和和美美地过一辈子。”顾茉冲他歪了歪头,“其实我们家不急的,我又不怕你哥讨不到老婆,是他自己着急,我看他很想尽快和邹小姐成家。”

“……是吗?”姚宗薏的笑意僵在嘴角,“他自己说的吗?”

顾茉“嗯”了一声,看着正从庭院那头走过来的俊男靓女说:“你哥当年就看上人家了,只是那时候他刚进公司没多久,没心思想这些情情爱爱,上次萍萍阿姨让他去相亲,要不是先看了照片发现对方是邹小姐,他才不会去呢!”

姚宗薏的唇角垂下来,原来是这样。

他竟从未想过,先动心的会是姚笠森,这于他来说简直是件难能可贵的事。

看着门前越走越近的两个人,姚宗薏头一次产生了想要逃开的冲动,他对顾茉说:“我先上去看看爷爷。”

“行,正好去陪你爷爷下两局,等吃饭了我再叫你们。”顾茉点点头,目送姚宗薏上了楼梯。

二楼书房,姚成信又被吃下一子,门上响了三声,他知道是救星来了。

“进!”姚成信迫不及待地看向门口,顾茉刚下去,现在敲门进来的不管是姚笠森还是姚宗薏,都是能救他于水火的人。

“是我,”姚宗薏先探了个脑袋进来,乖乖叫了人,“爷爷,爸。”

姚瑞华循声看过去,“怎么心情不好?说话都蔫儿了似的。”

“哪有?!”姚宗薏提高音调,反手关了门,径直踱步到姚瑞华旁边,故意用嗲得不行的声音说:“爷爷生日快乐!要寿比南山天天开心嗷!”

老爷子一下子就被他这语气逗乐,“好好好,我争取做到!”

他虽年过八旬,但身子骨还算健朗,住在二层里间,平日里上下楼梯都还称得上利索。

姚成信等这爷孙俩乐完了才问:“宗薏跟你哥一起回来的吗?”

“昂。”姚宗薏一抬头,接收到姚成信眼中的求救信号,立马打配合说:“哥还带女朋友回来了,妈妈一个人在底下迎客呢。”

“哦哟!”姚成信立马站起身,“那可不行,那我得下去看看,省得人家觉得我们待客不周,宗薏先来替我,快!”

老爷子瞪他一眼,姚成信棋技粗浅,也不爱好下棋,若不是有孝心,才不会?忍受他那长了刺的屁股坐在这凳子上陪他下棋呢。

“行嘞,我正好想和爷爷切磋切磋。”姚宗薏坐上桌,等姚成信出了房门才说,“宝刀未老呀爷爷,又把我爸打得落荒而逃。”

姚瑞华摆摆手,“行啦,撤掉重来吧,这棋面也难为你救了。”

此话说得正合他意,姚宗薏一撅嘴,默默将所有棋子摆回初始位置,期间听见姚瑞华问:“甭装开朗了,到底为什么心情不好啊?”

姚宗薏撇了撇嘴,他被姚家收养后几乎是由姚瑞华一手带大的,什么样的眼神怎样的心思,老爷子一看就明白,根本不好糊弄。

“爷爷,我失恋了。”他终于不再逞强,失落又狼狈地说,“本来心底还有一点火星子,现在一片漆黑了。”

姚瑞华没说话,盯着他看了会儿才问:“是男孩吗?”

姚宗薏点点头,“他压根不喜欢我,我却一直自我感觉良好。”

“那便不必强求。”姚瑞华掀开杯盖吹了吹茶叶,看似漫不经心,眉眼间却满是心疼,“冬雪消融,春雷将至,你才多大呀?人生都还刚处于春天,美好的事物定将接踵而来。”

姚宗薏眨了眨眼,模糊的视线却并未因此变得清晰,雾气弥漫在眼中,使得鼻腔也逐渐酸楚起来。

姚老爷子何其精明,怎么会不知道他喜欢的是谁呢,从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因为对自己两个懂事的孙子如指诸掌罢了,他笃定姚宗薏的暗恋不会有结果,现在事情已成定局,也依旧装傻讳言,给人体面。

姚宗薏低下头,兜不住的泪水从眼眶中坠落,他哭得很安静,披散的长发垂在脸侧,阳光照不进来,他像缩在阴暗角落。

姚瑞华叹出一口气,还想再开口安慰几句,姚宗薏却已经哭完抬起头,他只是眼眶微红,因为眼泪是砸下来的,所以脸上没有任何水痕。

“爷爷,”姚宗薏似乎已经调理完毕,想起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未说,他吸了吸鼻子,再开口已经没了鼻音,“我给您准备的礼物还没拿到手,等到了我再给您送过来。”

姚瑞华沉默片刻,心照不宣地顺着他转移话题,“又送什么?之前不是答应了我,什么也不送的么?”

姚宗薏伸手走出一步棋,“之前确实是不打算送的,但是赶巧,我有一位学妹是乔鑫老先生的孙女。”

“哦?”姚瑞华松开眉头,顿时来了兴致。

他自退休后便爱摆弄些花鸟鱼虫,平日里抄经下棋,品茶听曲,集邮般地收藏了一些名家字画,书房墙上挂着的名人佳作就差这出身江南的山水画名家,乔鑫老先生的作品了。

乔老先生后期的画作并不对外出售,因此也一作难求。

“不过我也没多大面子,只是托她回去求一张练手带来,至少是真迹。”姚宗薏说。

姚瑞华一听,欣喜不予言表,“你有心了,怕不是答应了人家什么条件?”

“那倒没有。”

起初姚宗薏只是不抱希望地向乔知恩提过几句,对方一点就通,说是小事一件,等她趁这次国庆放假回家后就问她爷爷要来一张,姚宗薏没想到她会如此轻易就答应,心想怎么着也得请人家吃一顿饭。

“我是谁呀,这种事情洒洒水喽!”姚宗薏挑起眉,表情得意且明媚。

只是眼眶还红着,一看便是在假装振作,用无所谓的表情来掩饰自己的失魂落魄。

江霁远没想到姚宗薏会给他发信息,刚在牌桌上听见微信提示音时他并未在意,直到赢牌下了桌子才掏出手机来看,一看横幅备注是天仙,他都意外地瞪大了眼。

姚宗薏很少主动找他,江霁远因此感到受宠若惊。

天仙:在干嘛?

天仙:饭吃好了吗?

江霁远拧起眉,他都怀疑对面有人拿了姚宗薏的手机在跟他玩恶作剧──姚宗薏才不会跟他在网上进行这种家常对话呢!

虽是这样想,但江霁远还是老老实实地敲着键盘回复:吃过了,在打牌。

姚宗薏秒回:我能过去玩吗?

江霁远傻了,真的假的?

难不成对面是在玩大冒险么?输了拿他做惩罚任务?

他问:你在干嘛?

天仙:我好无聊[流泪][流泪][流泪][流泪]

天仙:想找你玩儿[可怜][可怜][可怜][可怜]

“……”江霁远无言,心想这人今天是不是有点精神失常啊?居然异乎寻常地发了这么多小黄豆!

他打字回:可是我的朋友你都不认识。

姚宗薏看着这句话,虽然对方没有直说,但拒绝的意味已经很明显了,于是他回:那算了吧。

他上滑退出微信,餐厅那头依旧欢声笑语,谈论着姚笠森和邹闻雨的婚姻大事。

开饭前他跟老爷子一起从楼上下来,因为来时车里的对话,姚宗薏后知后觉地对邹闻雨感到愧疚,如今无法面对也不知要如何面对,怎么想都浑身别扭。

所以他哪里有胃口?草草吃完就下了餐桌,此刻正窝在客厅的沙发上,三木蜷在他怀里,一人一猫都懒散得要命。

实在是百无聊赖,姚宗薏翻完整个好友列表,想找的、能找的竟只有一个江霁远。

手机接连震动两声,正是江霁远的回信。

559:不是。

559:我的意思是,你都不认识,我怕你会不自在。

姚宗薏勾起唇角,这句话让他莫名有种踏实感,有地方去,有人陪,这是他此刻最强烈的欲望。

他说:没关系,我认识你就行啦。

559:那你来,我发位置给你。

江霁远发送位置,给了包厢号,弄完一抬头,桌上四个人全都盯着他。

他一脸懵逼,“怎么了?到我了?”

袁飞直咂嘴,“你手机里有什么宝贝啊?刚才那样叫你都听不见!”

“关我手机什么事?都怪方权唱歌太大声了。”江霁远收了手机,从沙发上站起身。

袁飞找的好地方,包厢里既能打牌也能k歌,一次性满足所有人的饭后活动需求。

“你放屁!”被点了名的方权不乐意了,搂着女友谢倩自证清白,“这不是我的歌,刚才我嘴都没张,是吧?”

谢倩点点头作证,继续窝在方权怀里逛淘宝。

“那就是你伴唱开得太大声了。”江霁远说。

歌是丁鑫缘点的,只不过他人在牌桌上,刚才那首没人唱,硬是播了三分多钟的伴奏。

“我马上来!给我重新点上!”丁鑫缘这把赢了个大的,美滋滋地推牌下了桌。

江霁远掷着骰子入座,他说:“我叫了个朋友,待会儿就过来。”

袁飞问:“谁啊?陆青尽?”

“不是。”江霁远伸手抓了墩牌,“你们不认识的。”

“啊?”丁鑫缘没太听清,拿着话筒走过来的这几步里又突然反应过来,“不认识你喊来干嘛?”

江霁远白他一眼,“怎么?难道你还怕生吗?”

丁鑫缘说:“倒不是怕生,只是我们兄弟几个的局,你小子怎么还喊其他人来啊?”

江霁远没说话,摸牌后出了张没用的八条,之后一边理牌一边说:“谢倩也是咱兄弟?”

“……”丁鑫缘哑口,自知理亏,也说不过江霁远,干脆唱歌去了。

袁飞恍然大悟,朝着江霁远问:“哟呵,把到妹了是吧?”

江霁远轻轻一笑,这可说不清楚,“你就当是吧。”

袁飞歪头看着他,“这是什么话?什么叫就当是?”

“还没成呗。”丁鑫缘唱到间奏又溜达过来,“学校里认识的?”

江霁远“嗯”了一声,“他大四的。”

“哟哟哟哟~”袁飞噘起嘴调侃道,“原来你喜欢大姐姐啊?”

江霁远没急着反驳,只是笑着问:“为什么不能是哥哥呢?”

袁飞嘴角一滞,出牌的动作都顿了顿,“啧,净瞎说!”

这才一个月没见,哪有人说弯就弯的!?

他不信,所以也没多问,只当江霁远是说着玩玩的,但以他对江霁远的了解,对方又不是个会随便开玩笑的人。

直到姚宗薏推门进来,袁飞这才如释重负般地松了口气──什么哥哥?这不妥妥长发飘飘条顺盘正的大美妞么!

而江霁远还在苦恼自己的牌太丑,上家高然一直没动作,因此他这才发现桌上其余三人都被门口那边分了神,他也扭头看过去,刚好撞进姚宗薏的眼里。

江霁远的位置背对着包厢门,起初姚宗薏环视一圈都没见到人,少有的局促不安的紧张感在此刻与江霁远对上视线后荡然无存。

于是姚宗薏先呲着牙打了个招呼:“嗨~”

“来呐?”江霁远冲他挑了挑眉,“干嘛拎这么多东西?过年走亲戚呢你?”

姚宗薏瞪他一眼,大包小包的拎进门,“我买了水果和零食,大家一起吃哈~”

他将这些放到茶几上,谢倩被他背上的三木吸引,主动搭话想玩小猫,姚宗薏不好意思地笑笑,“它有点认生,你可以隔着这个逗逗它。”

江霁远收回目光,桌上三人都还未回魂,他反手敲了敲桌子,“口水擦擦,还玩不玩了?”

袁飞念念不舍地转过头,“卧槽,你这是勾搭上你们学校校花了是吧?”

“可我觉得他声音不像女的,”丁鑫缘小声问,“到底男的女的啊?”

高然淡定打出一张牌,“远子之前不都说是哥哥了么。”

“……”袁飞张了张嘴,看向正朝牌桌走来的姚宗薏,细看才发现对方确实只是男生女相,穿衣也是中性风格,都因这一头长发使人降低了判断能力。

他妈的搞真的啊?!

虽然确实很漂亮,但毕竟是个男的啊!

好家伙!真有你的江霁远!

其他不论,只看脸是吧?!

袁飞内心还未平静,姚宗薏已经走到桌边,微抬右腿坐到了江霁远左边的座椅扶手上,后者依次向他介绍桌上的好友,“高然,袁飞,丁鑫缘。”

说完右手一翻,掌心向上指着姚宗薏说:“这位……就叫天仙吧。”

姚宗薏:“?”

丁鑫缘:“……”

袁飞:“……”

高然:“真有你的,介绍人还不忘舔一嘴。”

他这明摆了骂江霁远是舔狗,但当事人只是笑笑,一点儿也不在意。

“你别瞎给我起外号。”姚宗薏以为“天仙”是江霁远刚才临时取的,殊不知早在第一次见面时人家就已经这样称呼他了。

“你们叫我宗薏就行。”他将胳膊肘轻轻搭在江霁远肩上,重新做了个自我介绍。

江霁远继续进行自己的回合,一边出牌一边问:“这个你会玩吗?等下让你打两局。”

“不太会,我先看看。”姚宗薏说。

他只知道这是麻将,小时候看顾茉约其他富太太玩过,之后去了国外便没接触过这些,现在更是连牌都认不全。

江霁远点点头,简单说了几句规则,“总共五个人打,胡牌的下桌,换前一局胡牌的上来。”

他已经在桌上坐了好一会儿了,自从半个小时前给姚宗薏发完定位后上桌,一直到现在都没赢过,要么起手牌太差,还没打到听牌别人就胡了,要么手太臭,怎么摸都不上牌。

说不清到底是位子的原因还是人的原因。

姚宗薏在旁边看了几圈,很快就参悟玩法,江霁远这局牌丑手又臭,几乎是抓什么出什么。

轮了一圈又到江霁远,他对自己的手气实在没信心,于是歪头碰了碰姚宗薏的胳膊,“你给我摸吧。”

“好。”

姚宗薏伸手在对面摸了张牌,倾身时长发垂落到桌面,有几缕蹭到高然的手背,轻得像掠过一小阵微风。

风里夹杂着淡淡的花香,之前就一直能闻到,这下要稍微浓郁些,是姚宗薏身上的香水味。

姚宗薏将摸到的牌亮到江霁远面前,问他:“这张要吗?”

“要!”江霁远一喜,果然还是人的问题,“等会儿还让你摸!”

丁鑫缘看他这副眉欢眼笑的模样,撇了撇嘴说:“别挣扎了,我已经听牌了。”

江霁远根本不怂,吊儿郎当地回:“等着瞧,他可是我的转运珠~”

姚宗薏眉角一抽,这又是个什么外号?

不过倒真挺贴切,之后两圈他帮江霁远摸到的全是刚需好牌,硬是让江霁远把原先的一手烂牌打得漂漂亮亮。

江霁远乐得合不拢嘴,“哈哈!不好意思各位,我听牌喽~”

袁飞翻了个白眼,“少得瑟,我早听了。”

高然打趣道:“你这属于请外援,赢了的话我可不给钱哦。”

江霁远瞪着眼,“还有这说法?那待会儿我自己摸!”

他说得气势十足,然而心里却没什么底,倒不如说是相信姚宗薏对他的转运能力。

此时场上几人都已听牌,谁也不想输,全都抱着成败在此一举的想法,局面进入白热化,连方权和谢倩都被吸引过来围观。

胆战心惊地又过一圈,姚宗薏这回坐在扶手上没动,江霁远既紧张又期待,伸手摸回一张牌,翻开时连自己都难以置信。

他单赢一张四万,当真一下子就抓到了!

江霁远把牌一推,“胡了!”

“我去!”丁鑫缘咂舌,“合着他真是你的转运珠啊!”

“那可不!”江霁远一把圈住姚宗薏的腰,搂着他一同站起来,边收钱边说:“可算是下了,我都快钉在这座位上了。”

“输了很多吗?”姚宗薏瞥他一眼,转身往沙发那边走。

江霁远跟上来,贴着姚宗薏坐下,他汇报战绩:“小输。先前是赢的,后来坐着没动过,赢的输光了,底也折了一半,刚刚一局又赢回来了。”

姚宗薏没说话,江霁远这才察觉到不对劲,刚才桌上只顾着赢牌,压根没注意到姚宗薏其实兴致不高。

他侧过身子朝向姚宗薏,手肘撑到沙发背上,错开话题问:“你不是回老家了吗?怎么想到来找我?”

姚宗薏从茶几上挑了个橘子,边剥边说:“无聊想你了呗。”

江霁远一挑眉,这回答想都不想就脱口而出,多半是没什么真心。

姚宗薏掰开一半橘子,另一半还带着皮,之前摸过麻将,手上肯定很脏,自己吃无所谓,就怕江霁远嫌弃。

他把带皮的那半递给江霁远,不紧不慢地开口:“心情不太好,想找你陪陪我。”

江霁远把橘子接过来,回趟家就心情变差,怕不是家里人说了什么不爱听的话。

他掀开姚宗薏脸侧的头发别到耳后,盯着人看了会儿才问:“说说?”

姚宗薏耐心处理着橘络,淡淡吐出三个字:“不想说。”

江霁远没辙,再问肯定又要被姚宗薏骂八卦,他也无言吃起橘子来,这橘子汁水丰富,爆浆似的冲向味蕾,酸得他眯起了眼。

姚宗薏余光里看到江霁远龇牙咧嘴的模样,头一回从他那张酷哥脸上觉出一抹可爱来,他勾着唇问:“酸吗?”

江霁远点点头,皱着脸说:“吃不了一点儿酸,你怎么不打声招呼?”

“我哪知道你怕酸?你也没问我啊。”姚宗薏又在茶几上翻了翻,“我还买了枣,店员说很甜,你吃一个缓缓。”

他给江霁远拿了颗最大的,刚从包里抽了张湿巾想让他擦擦时,江霁远却已经咬下一口了,姚宗薏骇然瞪大了眼,“你就这么直接吃了?”

江霁远满不在乎地说:“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姚宗薏哑口,只好用已经抽出来的湿巾给自己擦了手,之后又问:“甜吗?”

江霁远点头说:“甜。”

姚宗薏往茶几上指了指,“那儿还有西瓜,应该也很甜。”

“好。”江霁远笑着吐了枣核,他虽怕酸但也并不爱吃甜,可此时他根本想不到这些,只是觉得不开心的姚宗薏很黏人,他非常享受这种感觉。

牌桌那边又结束一局,麻将被推进桌下,高然从位子上站起来,朝着沙发这边喊道:“远子,上了!”

江霁远应了一声,转头问姚宗薏:“你玩吗?”

姚宗薏一瘪嘴,“不太想。”

“行。”江霁远扭头看过去,“方权帮我打,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

“好嘞!”有这么好的事,方权乐意极了。

姚宗薏愕然看向江霁远,“你为什么不去打?”

“我在这儿陪你呀。”江霁远说。

今天这情况可是头一回,况且人家都说得那么直白了,找来就是想让他陪着,那他自然要知情识趣些,不能让人来讨个没趣。

姚宗薏张了张嘴,不得不承认江霁远除脸之外还有很大魅力,话都讲到了他的心坎上,捂得心窝子暖暖的。

“你们晚上还有局吗?”他问。

江霁远摇头,“不知道,你有安排?”

姚宗薏凑过来,贴在他耳边说:“今天想做。”

短短四个字,低哑的声音伴着湿热的吐息,轻轻柔柔地打在江霁远的颈侧,勾得他荡了三魂走了七魄。

“……”江霁远咬了咬后槽牙,还带这样勾引人的?一句话就把他撩拨得来了感觉。

姚宗薏说完拉开一点距离,抬眸看着江霁远问:“可以吗?”

“……”江霁远无言,姚宗薏好似是想给人恩赐,却还要在给之前小心翼翼地问人可不可以,这简直荒谬,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见他不说话,姚宗薏眨眨眼问:“嗯?你不想吗?”

他上下扇动的睫毛直接隔着皮肉搔到了江霁远心上,脉搏高速跳动着,江霁远只恼为何?此刻外头的天还是亮的。

“……”他咽了咽嗓子,“你别贴我这么近。”

姚宗薏微征,上身后退又拉开些距离,他不解地看着江霁远问:“怎么了?”

江霁远说:“会硬。”

“……”这回轮到姚宗薏失语,细想还有点好笑,他可什么也没干,怎么就硬了?

姚宗薏低头瞥了眼江霁远的裆部,长裤的布料褶皱刚好堆积在那处,因此他并未能看出什么来。

“已经?”姚宗薏问。

江霁远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匪夷所思的意味,怎么着?别是给他安了个随处发情的形象。

“那没有,”他很快否定,“我还没到那个地步。”

姚宗薏轻哼一声,“说那么夸张,搞的我像是个狐媚子一样。”

江霁远笑道:“谁说不是呢,你媚骨天成,美丽动人。”

姚宗薏嫌弃地咧了咧嘴,一倒头便枕在了江霁远腿上,他从下往上看着江霁远,心想这人的颜值当真没得挑,连这个角度都能扛住,正儿八经的三百六十度无死角。

“好帅啊江霁远,”姚宗薏犯着花痴说,“这么帅,我要爱上你了。”

江霁远低头抚开他挡脸的长发,只当姚宗薏是在跟他礼尚往来,他想起之前那句话,于是笑着回:“别爱我,没结果。”

姚宗薏皱起眉,“你确定?我也不行吗?你不就是喜欢我这张脸么?”

他语速很快,语气急促,像是告白被拒后的恼羞成怒。

江霁远怔愣着开口:“这话不是你说的吗?”

怎么搞得像他才是那个绝情的人一样?

“你这么激动干嘛呀?没说你不行,你太行了,我巴不得你爱我。”江霁远低头看着姚宗薏,伸手抚平对方的眉心,在他看来姚宗薏就是“完美”一词的具象化,被这样的人说爱说喜欢,讲出去都是件能让他有脸面的事。

姚宗薏没说话,蹭着身子往里枕了枕,抬手圈住江霁远的腰,埋脸在他胯间。

这姿势很暧昧,姚宗薏的鼻尖几乎碰到了江霁远的阴茎,但两人都并不别扭,江霁远也无暇顾及这些,姚宗薏今天的情绪太过低落,刚才不过一句话就有那样过激的反应,明明早上遇见时还好好的,怎么回趟家就变成这样了?

他静静看着埋在自己腿上的姚宗薏,莫名觉得对方像一只受伤的小猫,柔弱且无助地窝在主人怀里获取安慰。

江霁远心中某个恍恍惚惚的念头在顷刻间得以膨胀──他想当姚宗薏的主人。

这个说法或许有些歧义,准确来说,是他想让姚宗薏有主,而他自己就是那个所谓的主。

姚宗薏趴了好一会儿都没动静,江霁远便以为他睡着了,袁飞赢牌下桌时兴奋地叫了声“远子”,江霁远连忙竖起食指贴在唇前,示意他声音小些。

袁飞随即降低了音量,看了眼姚宗薏问:“睡着了?”

江霁远点点头,小声问他:“叫我干嘛?”

“想跟你分享一下我的喜悦,刚才赢钱收大米咯~”袁飞拿了个橘子在旁边的小沙发上坐下,笑嘻嘻地说,“方权到现在都还没开胡呢,我看他能把你输得倾家荡产。”

江霁远无奈叹了口气,“……没事。”

袁飞耸耸肩,眼神在江霁远和姚宗薏之间来回转溜,“你们俩这是来真的吗?”

江霁远反问:“怎样算真?怎样算假?”

“你真搞同性恋了?”袁飞问。

江霁远想了想说:“不算吧,目前对其他男人没有任何兴趣。”

袁飞撇了撇嘴,“就因为他长得好看吗?像个女的?”

“不然呢?”江霁远挑起眉,他最初不就是被姚宗薏的这张脸所吸引的么?可这样说又不是很准确,于是江霁远补充道:“各个方面吧,他是男是女已经不重要了。”

若是真在乎性别,他当初就不会在酒吧里带人回家搞一夜情。

袁飞瞠目,这小子已经爱到这个地步了吗?

他做了个假设,“那如果出现一个比他还漂亮的女生呢?或者男生。”

江霁远荒唐一笑,想也不想就说:“你觉得有这个可能吗?”

他活到现在还真没见过姚宗薏这样的美人,虽说美丽形形色色,但姚宗薏当真就是独一份。

既清冷又明艳,一举一动般般入画,笑也好看哭也好看,见面相处都有着难以言说的亲切感。

“……”袁飞没说话,他承认姚宗薏的长相的确是百里挑一,但江霁远这话说得也太肯定了吧!

“怎么没可能?”他扔了橘子皮,拍了拍手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江霁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就出现呗,所以呢?”

他不明白袁飞做这个假设的目的是什么,就算之后出现了一个比姚宗薏还貌美的人,但那又怎样呢?

“你的意思是,我只看他脸了?我见一个爱一个?”江霁远后知后觉,蹙眉看向袁飞。

袁飞立马乐呵笑了,“哪的话?我这不是想给你当个明灯么?我看你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来真的了。”

江霁远张了张嘴,倒没反驳什么,只是说:“什么情人眼里出西施?他本来就是西施。”

“靠!”袁飞低声骂了一句,“你他妈的一谈恋爱就变恶心,我吐了!”

江霁远瞪他一眼,想起什么问:“晚上没活动了吧?”

“吃烧烤啊。”袁飞说。

“我就不去了,回家有事。”江霁远说。

袁飞“噢”了一声,没问原因,刚好那边一局结束,他又赶着上桌去了。

等人一走,江霁远才踮了踮腿,俯身贴在姚宗薏耳边说:“西施,还要装睡到什么时候啊?”

江霁远起初真的以为姚宗薏睡着了,直到刚才袁飞讲到那句“情人眼里出西施”,他才明显感受到了姚宗薏埋在自己腿上的脸抽搐了一下,是对方每每无奈时会做的撇嘴动作。

姚宗薏闻言转过脸,嗔怒地盯着江霁远,开口的语气却是软乎的,“你这一天天的,要给我起几个外号啊?”

江霁远眯眼笑笑,又抬手帮人理着额前的碎发,“还不是夸你漂亮,天仙是你,西施也是你。”

“那转运珠呢?”姚宗薏问。

江霁远说:“夸你旺夫啊。”

姚宗薏白他一眼,撑着沙发坐起身,之后左右扭了扭脖子,冷不丁地问了一句:“刚才你说的是真的吗?”

“什么?”江霁远不知道他具体指的是哪句话,“关于西施的?”

“……不是,”姚宗薏看着他,“袁飞说你在和我谈恋爱,你怎么都不否认?”

“我为什么要否认?”江霁远挑着眉反问。

“我们又没在谈恋爱。”姚宗薏说。

江霁远笑着点点头,“知道知道,可我也没承认啊。”

“你那是默认了。”姚宗薏仰靠到沙发上,目光转向对面热闹的牌桌,音色平淡地说:“要不你真跟我谈恋爱吧。”

江霁远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包厢环境音嘈杂,他甚至宁愿怀疑自己的耳朵,也不敢相信这话是从姚宗薏嘴里说出来的。

明明几天前还冷酷无情地让他别动歪心思,说他们之间没可能,这才过了多久啊?怎么就有这么大的态度转变?

难不成今天姚宗薏回去被家里人催婚了?江霁远心想,那也不该啊,这不才二十二呢嘛……

“嗯?你怎么想的?”姚宗薏追问。

江霁远思考着他话里的玩笑成分,可不管占了多少,他都不会答应。

“没感情谈什么恋爱?”江霁远说,“而且你心里有别人,怎么和我谈恋爱?”

姚宗薏一顿,这回答完全在他意料之外,他本以为江霁远会直接答应,却没想到这人对恋爱意外的纯情。

江霁远正是如此,恋爱时必须要得到恋人的全心全意,要百分百的忠诚,要一整颗情感炽烈的、真诚的、挚切的心。

这并不过分,因为他也会付出以上同等。

“真要跟我谈,你心里可不能有别人。”江霁远笑着说,“你的白月光呢?”

姚宗薏努了努嘴,“准备放下了。”

这话明显是在故作轻松,江霁远打趣道:“哟,你今天到底受了什么刺激啊?”

姚宗薏扭头看着江霁远,苦笑一声说:“他要结婚了,再不放下就太不像话了。”

江霁远挑了挑眉,白月光果然是个直男,他想想又决定加上一个形容词──不折不扣的直男,居然连姚宗薏都看不上。

“所以你就病急乱投医?找我谈恋爱,要我给你治疗情伤?”江霁远问。

姚宗薏蹙眉纠正道:“这可不是病急乱投医,我就跟你直说了,我长这么大只喜欢过他一个人,喜欢了很多很多年,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所以我想要一段新的感情来转移我的注意力,而你,是当下最直接也最合适的人选。”

他说完又补充道:“我也不是要你帮我治疗情伤,而是要你发挥魅力,让我能够忘掉他,完全喜欢上你。”

江霁远认真听完这番话,虽然有理,但本质上只是把他当个工具人罢了,姚宗薏说他是当下最直接也最合适的人选,那说明除了他,别的谁都可以。

他才不愿当这个最便利的选项。

可这个提议又实在太诱人。

“那我问你,你现在对我有什么感情吗?好感,或者一点点喜欢有没有?”江霁远问。

“有。”姚宗薏答得很快,他在这方面向来不别扭,有就是有,尽管心里装的还是姚笠森,但不可否认,他对江霁远就是有好感。

“是么?喜欢我什么?”江霁远又问。

姚宗薏说:“喜欢你的脸。”

这回答跟江霁远刚才预想的一样,毕竟他和姚宗薏也才刚认识一个月,期间相处的时间又很少,除了这些表面的,确实很难说出对方身上还有什么令人着迷的点。

他并不觉得喜欢脸肤浅,绝大多数的恋人关系都是从中意长相开始的,之后再通过相处或观察来决定是否继续,因此这很正常。

姚宗薏说完突然贴上来,凑到江霁远耳边又说:“还喜欢你的活。”

江霁远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脱口问道:“什么活?”

姚宗薏见他是真不明白,便伸手覆上了江霁远的裆部,他说:“这里的活。”

江霁远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弄懵了,裆里那玩意儿受到刺激,瞬间在姚宗薏手里勃起。

“这下硬了。”姚宗薏感受到手下的变化,歪头看着江霁远问:“所以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江霁远咬着牙,真是服了,这个骚狐狸居然隔着裤子给他摸起来了!

他怕被对面那群打牌的人看见,抬眼放哨的同时扯开了姚宗薏的手,紧接着又抬脚叠了个二郎腿做掩饰,一套动作下来后咬牙切齿地说:“你想我在这儿干你?”

姚宗薏一脸无辜,“都问你什么时候回家了。”

江霁远无奈,“我顶着这么大一包要怎么出门啊?”

“哦,你今天没开车,那打车呗,我的猫包给你拿,正好挡一挡。”姚宗薏安排得十分妥当,“你们难得聚一下,你提前走他们肯定不高兴,要不你就说是我身体不舒服,要带我去医院看看。”

江霁远被他逗笑,“你怎么还咒自己啊?”

姚宗薏已经掏出手机叫了车,“没事,本来我就是不请自来的,现在你又因为我要提前走,就干脆让他们讨厌我一个人得了。”

“不会的,谁能讨厌你啊?”江霁远说完便冲牌桌那头喊了一嗓子,“你们玩,我先走了。”

袁飞点点头,并不做挽留,“行,回头再约。”

江霁远“嗯”了一声,右手拎着猫包站起来,想起什么又说:“方权你悠着点输啊,超过十张就算你自己的。”

“得嘞,风水轮流转,我已经在回本了。”方权朝他挥了挥手,“拜拜了您~”

江霁远一一道别,领着姚宗薏出了包厢。

姚宗薏皱着脸,他原本还打算装出个病怏怏的模样,可谁料竟没有一个人过问江霁远为什么早退,“他们怎么不问你原因啊?”

江霁远笑了笑,兄弟几个心里门儿清,个个都是见色忘友的货。

“还用问吗?肯定都以为我要忙着跟你谈恋爱呗。”

一说到这三个字,姚宗薏便想起之前那个被转移掉的话题,于是他问:“那你要和我谈恋爱吗?”

江霁远咂了咂嘴,不太情愿地说:“再议吧。”

“为什么再议?”姚宗薏逼问。

“……”江霁远无奈,只好随口找了个理由,“我现在硬着,满脑子都是干逼,没空想你说的这些东西。”

他知道姚宗薏今天因为白月光而心情沮丧,找他谈恋爱也是因为这极端的缺爱处境,他不愿钻空答应,像是醉酒后的趁人之危,也怕过了今天,姚宗薏醒酒后就会后悔这个提议。

这次直接去了十楼,不为别的,因为小猫还是早上出门前吃的那顿。

江霁远第一次来,不免处处好奇,姚宗薏家里摆了很多相框摆台,几乎都是和同一个男人的合照。

“这你白月光?”他指着架子上的那些相框,理所当然地认为这是姚宗薏的白月光,不然怎么会和同一个人有这么多合照?

姚宗薏刚从鞋柜里给他拿了一双干净的拖鞋,直起腰时往架子上瞥了一眼说:“我哥。”

江霁远认错人,悻悻“哦”了一声,脑中立刻浮现出早上见到的那辆银灰色的阿斯顿马丁,妈的真酷。

那时候没能瞅见姚宗薏他哥的脸,现在通过照片一瞧,兄弟两的长相并无几分相似,可能是一个像爸,一个像妈。

江霁远换了鞋进到客厅,映入眼帘的是沙发背墙上的那幅超大相框,依旧是姚家两兄弟的合照,看背景建筑是在国外,黄昏时的路易斯湖城堡酒店,俩人脚下是绿茵茵的草地,头顶是紫红色的晚霞,晚霞包围着一轮银色弯月,姚宗薏站在姚笠森旁边比着剪刀手,笑容明艳,美得像是一幅画。

“哇,你那个时候还是短头发。”江霁远走近了端详,短发的姚宗薏有着不同的韵味,说不清道不明,新奇使他目不转睛。

姚宗薏正在给三木准备猫粮,闻言只道:“不都是短头发么。”

“是哦。”江霁远反应过来,他进门后看到的所有照片里,姚宗薏都是短头发,或许是这幅相框格外大些,大到让人更能注意到这点。

“怎么都没你自己的照片啊?全是些合照。”江霁远心想,这兄弟两的感情也忒好了点。

“我一个人不喜欢拍照。”姚宗薏说,“这些都是很久以前的照片了,我头发长长后就没再跟他合过影,所以没有长头发时的照片。”

“为什么?”江霁远转脸看过去,姚宗薏在地上蹲成一团,跟旁边正在进食的小猫没什么两样。

“因为长大了。”姚宗薏枕着小臂说,“长大了就不黏人了。”

他和姚笠森如今都各忙各的,心理的成熟和不可避免的分居让他们之间有着越来越远的距离,何况有些事已经捅破了窗户纸,他自然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不管不顾地当姚笠森的跟屁虫。

江霁远愣了愣,随后又笑道:“你说你吗?可我看你今天挺黏我啊。”

姚宗薏瞟他一眼,“有吗?”

江霁远点点头,如果按照姚宗薏刚才所说,以前黏人是因为年纪小,那今天黏人就是因为没有安全感。

他走到姚宗薏旁边,俯视的角度能让他看到对方的头顶以及骨骼?凸起的后脖颈,江霁远暗自腹诽,心道这人真是瘦得可以。

“你就这样守着他吃?”

“昂,我习惯……啊!”

姚宗薏话都还未说完就被江霁远从后抱了起来,以刚才那个蹲着的姿势,后背紧贴着江霁远的胸膛,两条腿被江霁远的手臂死死禁锢住,这猝不及防的腾空吓得他丝毫不敢动弹。

“你干嘛啊!?”姚宗薏惊魂未定,生怕江霁远一个不小心就把他摔到地上。

“干正事。”

江霁远端着姚宗薏离开客厅,由于户型相同,所以他轻而易举地找到了姚宗薏的房间。

“……”姚宗薏只觉得这姿势别扭,活像是在给小儿把尿,他勾不住拖鞋,两只都掉在了路上。

江霁远一直走到床边才将他放下,姚宗薏顺势倒在床上,一瞬间全身的骨头都松懈下来,瘫软着不想再多动一下。

江霁远膝头踩上床,抬腿就将姚宗薏夹在了胯间,他牵过姚宗薏的手来摸自己的裆,开口说着骚话:“你摸摸,都硬一路了。”

姚宗薏看着那鼓囊囊的一团,怕他胀着难受,手指摸到链头往下拉,将那物释放了出来。

他抬起眼皮看向江霁远,手上抚慰的动作并未停下,带着笑意的声音说:“原来我是正事啊?”

“你不是,干你才是。”江霁远脱了自己的上衣,两手把着姚宗薏的胯,将人翻了个边儿,手指插进裤腰里往下一勾,直接扒了姚宗薏的长裤。

裤腰卡在大腿上,露出里边的白色内裤,纯棉布料包裹着两瓣圆润的屁股,江霁远直接上手揉搓一番,拇指掰开一边的臀肉,看到姚宗薏被染湿的裆部。

“这么快就流水了?”江霁远的语气明显变得雀跃。

姚宗薏趴在被褥里转过半张脸,“……早就湿了。”

“是吗?什么时候?”

江霁远隔着内裤揉按着女穴,等不来姚宗薏的回答,只听见他细细的喘息,以及手下那块越来越湿的布料。

“啊……别、别玩了。”姚宗薏想夹紧腿,奈何下身却被江霁远压着无法动弹,撑起胳膊想往前爬,也根本无济于事。

“跑什么?”江霁远用另一只手按住姚宗薏的腰,“不舒服吗?”

“不,不要!”姚宗薏反手去抓江霁远作乱的手,他女穴敏感,实在受不住这样的挑弄。

不料下一秒就被对方轻松制服,江霁远掌大指长,一只手就能钳住他的两个手腕,姚宗薏此刻就像个犯人一样被压制在床上。

江霁远挑开内裤的裆边,食指滑进阴唇里,探到湿润的穴口,他问:“手能进去吗?”

这会儿突然停下,姚宗薏反而有股虚空感,他想拒绝,表现出来的却是一个点头的动作,怕江霁远看不见,又紧接着“嗯”了一声。

欲望大过理智,姚宗薏心想,或许他本就不该在意这些,什么第一次留给喜欢的人,真他妈的傻逼。

见他不拒绝,江霁远便松开了姚宗薏的手,捞起他的小腹让人爬起来跪好,内裤被扯到一边的臀瓣上,江霁远缓缓插进一根手指,穴里又湿又滑,进得异常顺利。

起初姚宗薏只有很强的异物感,他并未使用过女穴来参与性爱,直到江霁远开始抽插搅弄,水声没过房里其余所有的声音,钟表暂停,空调中休,姚宗薏体会到了前所未有过的快感。

“嗯啊……”他受不住地塌下腰,江霁远一根手指就能把他弄得这么舒服,想必是驾轻就熟。

“你…手拿出去。”姚宗薏说。

江霁远皱起眉,以为自己把人弄疼了,立马停下动作问:“难受?”

“…不是……”姚宗薏摇了摇头,又反手抓着什么,指尖碰到江霁远的腹部,之后一路向下摸到江霁远的阴茎,他圈着柱身,屁股往上抬了抬,“不要手,我要这个。”

“什么?”江霁远睁大了眼,捏住姚宗薏的手腕问,“要这个肏哪里?”

如果他没理解错……但是怎么可能呢?!

姚宗薏翻身躺下,脱了内裤随手一扔,自己抬高抱好了腿,看着江霁远道:“你说呢?你不满脑子都是干逼么?”

“……”江霁远哑口,他那时说的当然只是姚宗薏的小菊,毕竟前边一直不让肏,所以他也没想过。

不,想还是想过的,可如今想象成真,他倒觉得像是在做梦。

江霁远问:“怎么,小逼愿意给我肏了?”

“愿意。”姚宗薏边说边蹭着床褥往下挪,屁股碰到江霁远的小腹,粗壮的阴茎刚好搭在他臀缝里,“刚才那样好爽,你换这个进来。”

他似乎已经迫不及待,手指扶着江霁远的龟头,想尝试着自己把它按进去。

可他哪有经验,动作也笨拙得要命,眼睛又看不见,只能靠手感,但逼上水多,又湿又滑,他根本对不准穴口,急得像个无头苍蝇。

“嗯唔……你来,你快……”姚宗薏终于放弃,自己掰开逼,撒娇求江霁远进来。

江霁远咬了咬牙,这他妈的谁能受得住啊?

他大掌卡着姚宗薏的腿根,阴茎蹭着阴唇,抬眼看向姚宗薏说:“想清楚了吗?别到时候又后悔。”

姚宗薏点点头,语气坚定,“不后悔,我给你肏。”

江霁远抿着唇,这人刚才弄了半天都没进去,他早已经硬得马眼流水,此刻扶着阴茎抵在穴口,刚探进去一点,猛然想起什么又退出来,“你家有套吗?”

姚宗薏眨了眨眼,“……没有。”

“那做个屁。”江霁远无奈叹了口气,“点个外卖吧。”

“那要等好久,”姚宗薏瘪着嘴,实在不愿意等,“你家不是有么,你下楼去拿。”

江霁远拧起眉,“我不乐意跑,都脱成这样了。”

何况他家那些都是之前剩下的,有也快没了,怕是今天不够用。

“我看你就是懒。”姚宗薏直言。

江霁远冷哼一声,“那你去拿呗,反正你知道大门密码。”

“……”姚宗薏移开视线不看他,“我也懒。”

江霁远轻声笑了笑,跪在姚宗薏腿间打起手枪,三木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进来的,看他俩没了动静才敢跳上床,它确实怕生,缩成一团窝在姚宗薏肩膀旁边,看也不看江霁远。

姚宗薏抬手撸猫,两条腿还大张着,腿间湿漉漉一片,江霁远看得心痒难耐,手上的动作压根缓解不了任何。

不戴套会怎样?

他问:“你能怀孕吗?”

姚宗薏捏着猫爪,他身体特殊,每年都会安排体检,女性器官发育得很好,该具备的功能一样不落。

“能吧。”

“……”

江霁远猜的八九不离十,但他没空感慨造物主的神奇,拇指压着阴茎卡进姚宗薏的阴唇,前前后后地蹭,龟头戳到阴蒂,姚宗薏受刺激喘出声,若不是他张着嘴,江霁远还以为是小猫叫的。

“忍不住了,蹭一会儿。”江霁远欲盖弥彰,张口不再提套。

姚宗薏支起腿,女穴淌出蜜,他感觉到江霁远的龟头徘徊在穴口,钻进一点又很快退出去。

他们都心照不宣,装傻充愣当作没有刚才那段小插曲,若是江霁远没想起来戴套这件事,他俩早就已经干起来了。

江霁远的试探也逐渐变本加厉,只要姚宗薏不开口喊停,那就意味着他可以继续。

冠头整个塞进去,再往前便受阻,江霁远慢下动作,目光凝视姚宗薏,见后者紧拧着眉,嘴唇抿成直线,于是他问:“疼吗?”

“嗯……”姚宗薏点点头,鼻息很重,两手抓着江霁远的小臂,指尖都扣得发白。

江霁远俯身亲他额头,说话转移注意力,“小雨乖,放松好不好?我进不去。”

逼里太紧,他不仅进不去,进去的那截还被夹得生疼。

可姚宗薏已经很放松了,明明之前那根手指进得轻轻松松,谁能想换成鸡巴会困难成这样?也不知是他高估了自己的逼还是小看了江霁远的屌。

“小雨,小雨……”

江霁远一遍一遍地唤着姚宗薏的名字,吻从额头落到唇上,身下一直在进,肉刃仿佛破开了什么东西,他都来不及喊疼,一张口就被江霁远逮着舌头吸吮。

“唔!”

江霁远一下子顶到最里,肉道被撑开,快感和异物感铺天盖地地敲打着姚宗薏的神经,他很难形容此刻的感觉,说不出到底是疼还是爽。

一旁的三木戒备十足地抬高了脑袋,听见这声只以为主子受了欺负,装凶般地朝着江霁远发出低吼。

江霁远根本不在意,穴里太紧,夹得他额角渗出汗珠,可姚宗薏眼角有泪,他只得急忙慰问:“很疼吗?怎么还哭了?”

姚宗薏半天没回话,似乎是还未缓过神来,他都没意识到自己哭了,或许是受了刺激,被激出了生理性的眼泪。

江霁远抬手抹掉泪痕,他安抚着姚宗薏,姚宗薏则回过神来安抚着小猫。

“插到底了,还疼吗?我可以动吗?”江霁远小心翼翼地问。

“……可以,你动,”姚宗薏的睫毛被泪水打湿黏在一起,湿哒哒地扇着,“…慢一点。”

“好。”江霁远撑着身子开始缓缓抽送,过程中始终看着姚宗薏,想通过表情变化来判断对方的感受。

他虽然进得慢,但却进得很深,哪怕龟头已经顶到底,不能再进了,江霁远也要撞上两下才肯罢休,姚宗薏被他撞得打颤,声音也跟着一起抖,“呃啊,不要…太深了!”

江霁远笑着往后撤,“知道吗,刚才那里是子宫口哦。”

姚宗薏无语,他又不是没看过生物书,何况这器官长在他身上,“用得着你跟我科普吗?”

这话刚说完,江霁远又顶进来,“看来你不疼了?”

姚宗薏没理他,捂着自己的小腹说:“这里好胀。”

“底下呢?”江霁远问。

“…好点了。”

不得不承认,姚宗薏已经逐渐适应这强烈的异物感,继而在这规律的进出中讨到了些许快感。

江霁远又问:“那我动快一点?”

“不要!”姚宗薏一口否决,“不要快,我害怕。”

“你怕什么?”江霁远不解。

姚宗薏也不知道自己怕什么,说不出个所以然,鼓囊个嘴不作声了。

江霁远哄道:“快一点会很爽的,试试好不好?”

他嘴上循循善诱,可动作却是我行我素,抽插的速度一下比一下快,囊袋狠狠甩在姚宗薏的屁股上,力道不大但却声声震耳。

“嗯唔……”

姚宗薏被肏得呜咽,穴肉被碾过一道又一道,他瞪着眼警告江霁远,对方身下的动作虽猛力快速,上方的手劲儿倒柔如四月春风,轻轻揉捏着他两侧的乳头。

江霁远吻掉姚宗薏络绎不绝的泪,在他耳边低声说:“小雨好棒,小雨逼里好舒服,小雨不怕,我不会把你弄坏的。”

交合处发出滑腻腻的水声,江霁远明显感觉到姚宗薏逼里的水变多了,一股接一股地浇在他的龟头上。

“你喜欢这种粗口是吗?”他将姚宗薏的腿搭到自己肩上,一边摆臀抽插一边问,“小雨老婆,爽不爽啊?”

“哈啊…爽……好爽……”姚宗薏丝毫不别扭地点头承认,他被顶得不停往上耸,脑袋都快要撞到床头。

江霁远扣着姚宗薏的胯把人往下拖,这动作刚好让姚宗薏自己吞了个深的,呻吟从唇齿间溢出来,与江霁远的喘息融在一起。

“我也好爽啊。”江霁远边肏边摸姚宗薏的大腿肉,“老婆逼里好紧,我要爽死了。”

这话讲得太直白,听得姚宗薏脸上发烫,虽然他在性事上向来放得开,骚话也说过不少,但今天不知怎的,听见江霁远说这些又黄又荤的话,竟然有些不知所措,索性抬起手用小臂捂住了眼睛。

这动作被江霁远看在眼里,刚一捂上就被扯下来,他笑着问:“羞什么?咱们又不是第一次做了。”

姚宗薏咬着唇,两只手都被江霁远十指相扣地牵着,后者恍然大悟般又说:“哦,就是第一次。”

女穴的第一次,没准就是因为这个,姚宗薏才会害羞的。

江霁远低头看着身下的交合处,动作慢下来,语气也慢悠悠的,“老婆逼好小,我一插进去,小逼就被撑开了。”

姚宗薏闻言不由自主地向下扫了一眼,好奇心被勾起来,想看看底下到底什么样,可他平躺着,只能瞧见江霁远不断进出的阴茎,阴茎上水光盈盈,都是从他穴里带出来的淫液。

“想看呀?”江霁远察觉到他的意图,笑嘻嘻地问,“要我拉你起来吗?”

“……不用。”姚宗薏松开江霁远的手,自己撑起上半身,目光盯着身下的交合处,足足看了六七秒,之后又卸了力气躺平了。

天呐,他明明感觉插到底了,可江霁远竟然还有一大截在外边!怎么那么长!?

“是不是很色啊?”江霁远挑着眉问。

姚宗薏还在走神,被他一个深顶弄得回了魂,“嗯啊!……江霁远,不要顶那么深!”

“那要怎么顶?”江霁远看着他,“你喊我什么?我都叫你多少声老婆了?嗯?”

姚宗薏咽了咽嗓子,吃一堑长一智,他还记得江霁远上次是怎么“折磨”他叫老公的,反正都叫过了,也没什么好拧巴的。

他抬手捧着江霁远的脸,撒娇求饶,“老公,老公慢一点,啊~不要太深,我会痛的。”

“妈的,”江霁远情不自禁地往姚宗薏脸上亲了又亲,咬紧牙根说:“你他妈的不是狐媚子谁是?”

姚宗薏眯着眼笑了笑,圈着江霁远的脖子挺起上半身,在他耳边问:“老公被我媚到了?”

江霁远冷笑一声,何止是媚到了,今天就是精尽人亡死在姚宗薏身上他都愿意。

“我都叫你老公了,”姚宗薏一边喘一边说,“你不跟我谈恋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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