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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苏明若有所思道:“如今呢,不怕水么?”
“不清楚,”花春想喟叹:“有时候人就是这般,对危险既恐惧又好奇,亲长常常叮嘱我们远离危险,却没人教我们危险来了当如何。”
“嗯。”容苏明闭着嘴应了一声。
她觉得自己此时并不太会劝慰花春想,因为说出来的话定然是那些太过真实太过伤人的内容,故而只能选择认真听花春想说话。
花春想却扭过脸来看她一眼,好奇问道:“你究竟是不会安慰她人,还是觉得这些事不足为事,遂懒得搭理我这种伤春悲秋?”
堂堂丰豫大东家容昭啊,凭着谈判桌前的口舌本事,人家一年都不知要谈下几多生意,签下几多单子契书,若是说这人不善言辞,那当真是极大的谬论。
容苏明神色俨肃,视线落在氤氲水面上,敛起脸上一贯温润笑容,放松的嘴角自然下垂,竟是副天生的冷相:“卿本我妻,岂有任你陷入困境而不顾之理,只因真话难听,无法轻易开口,其他再多安慰也是白费口舌,徒劳无用,故而闭口不言。”
“你是个好人。”花春想两手在水下划拉着,如是道:“你是个心地善良的好人。”
这话实在鲜少听到,让容苏明倍感意外。
热汤蒸汽暖得容昭眼眶微湿,唇边带了笑意:“你果真可爱……午食未用,待会儿出去后想吃什么,我着人去安排。”
花春想腹中此刻并不能感受到丁点饥饿,便道让容苏明推荐几样逍遥镇的特色饭食。
容苏明对此处颇为熟悉,知道这个季节该吃什么才是应季,遂轻松将事情吩咐下去。
未过多久,有女伙计敲响屋门,转述迦南的禀告,道:“天始雨雪,风刺骨寒,许氏仍跪门外,特来请大东家指示。”
容苏明没抬眼,声音板正,变得凉薄无温:“现在不想见她,亦无暇见她,既愿跪,那就让她跪着罢。”
女伙计应声而去,花春想歪过头来,捏着净布玩水,另一隻手拉了拉身边人的袖子,疑惑问道:“是谁,怎么还让人跪着不管了?不是你性子呀。”
容润喉若有所思,悄悄将手抬到水面处,蔫儿坏地弹了花春想一脸水。
“嘿容苏明你这人,你看我不打你……”花春想一愣,扑棱着胳膊过去打容昭。
在花春想拍水报復的嬉笑声中,容苏明笑着回应,心思却浮浮沉沉,道不清是何滋味。
……
从汤泉馆出来,二人又去吃了逍遥镇的正宗涮羊肉,彼时已是漫天飞雪,二十步之外看不清楚人脸。
涮羊肉配上小米酒,花春想吃得脸颊红扑扑,此前那种麻木和冰冷之感似乎已经被她完全忘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