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1 / 2)
年岁初谙人事的年纪,他顾着看必安练剑,连着两次忘了和无救说好的要教他习字。范无救守在桌前看着研好的墨又干了,后来心不在焉,不小心在他面前落下总揣在怀里的书。圣贤书的扉页却被他用来作画,画得不好,却也能依稀辨认出画中人。他的殿下看见便红了脸,又欲盖弥彰地嚷嚷着笑他,于是脸红的变成了范无救。
他把书捡起来,一声不响地退出殿外。正是心气高的年纪,士可杀不可辱,可他觉得这份羞辱是他自找的。金枝玉叶天之骄子,他有几分面子几分能耐能让他教自己习字。早知不该的,该入像史册的人,被他这样的人画在书页里,是委屈了。也早知这心意或许还会害了他,可是疯长如藤蔓,要不是那画像被翻出来,他自己都不知道藤蔓已遮天蔽日。
寻常护卫生了二心,要么打发要么杀了,可偏偏现在跟他辞去的是范无救,他不知该如何应对了。日日把人留在内殿里陪侍,可也什么事都不让他做,也什么话都不和他说。范无救在他殿里做了几天的木头桩子,终于在一个夜间,在他顺着梯子要爬上屋顶赏月的时候先开口和他说了话,
上头危险,无救扶殿下上去吧。
他还怄着气,让他走远点,看见他就烦。可那天夜里突然起了云,皎洁月轮也只剩朦胧的絮影,他一个人抱着膝盖吹了很久的风。
再要下来的时候腰酸腿僵神思恍惚,踩在自己裙摆上打了个滑,范无救三个字刚喊出口,他就出现在他身后把他接住。慌乱之际脱口而出的名字,和明明被赶远却立刻出现的人,说不清的慌乱和尴尬横亘在并坐的两人之间,心乱如麻。
范无救无数次梦中想象过的此刻,应该是再多说些情意绵绵的话,或最起码先求得他的殿下原谅或首肯的。可真到了那个时候,他什么话也没有说,就侧过身吻住他的殿下。嘴唇被风吹得微凉,范无救心想他该是真的要被赶走了,可很快让他的心被乱腾腾的飞絮充盈起来的,是他心上人的回应。
于是很快热烈起来,却也都不得章法,只凭一腔绵绵心意胡乱动作着。范无救第一次亲吻,是被心上人胡乱咬破的唇角。再离开的时候眼底尚热,他的殿下却立刻赏了他一掌。并不重,可范无救看见他两行泪水的时候,觉得再重的巴掌都是自己该挨的。
自及冠来,他有过门生,有过亲信,有的甚至不在朝堂,只是闲来谈诗喝酒的好友。可他是二皇子,所以他信任过的依赖过的,没有一个不曾被他父亲亲自斩断。被背叛过离开过,十三岁时亲弟弟都想杀他,他早就知道这人间什么都留不住。可是总有人会让他觉得不一样的,那个总守在他殿前的呆子,他对他,和对从前那些门生故吏,不一样的。没有人会总红着脸偷看他侧颜,没有人会坐在角落悄悄把他样貌入画。他以为这次是不一样的。
可没有什么不一样,到头来他还是什么都留不住。走了也好,左右他什么也给不起。方才一个人在上头的时候,想好了要让他走的。唯一一个会为自己作画的人,明明都决绝了心意要放他走的。
可现在这个人也对着他落泪,说无救错了,无救不走。
知道他前路风雨如注,也知道他注定禁锢这方天地,于是本该跃马饮血的刀收回鞘里陪他看春夏秋冬掠过四方的天。月亮都会有盈有亏,可他固执,也痴傻,硬要为他昔昔成环不辞冰雪。
于是那晚唇齿再次映上来的时候,尝到的不再是先前被风吹出的微凉。试探着第一次用舌尖抵上,换来全身不可遏制的颤抖。空中云散,风动幡动。
曾想过他的殿下把身家性命全数交给当初一个不入流的刀客手中,怎么敢。可那夜把自己生死荣辱欢喜伤悲一并胡乱交给他的时候,倒是比他还要莽撞。
无救。。。
他迷离着眼低低唤他的样子,和多年前在这屋顶上时没有区别。人已半躺在他身下,范无救在自己都没发觉的时候已挤进他双腿间,屈起的膝盖对着腿心揉压,每抵上去一次都能换来他压抑的闷哼,不消半刻就感受到膝头那块布料已被榨出来的花液浸湿。
无救,抱我回去。
范无救风餐露宿大半个月,现在哪里还等得及,可他的殿下却嫌夏夜闷热出了汗,必要先沐浴过。待伺候完他沐浴,范无救额顶早一层细密的汗,他却似乎得了趣儿,趴在软榻上看他窘迫模样,捂嘴笑着喊他来给自己擦身。他已兀自忍耐到发痛,可给他下令的是他的殿下,于是他走近,挖起一捧香膏在掌心里化软了,乳白的黏腻的,油脂似得,洒在莹白的胸前。
范无救知道擦过香膏的地方就吻不得了,于是每寸肌肤被抹到之前都被他含在唇里仔细安抚过。他格外怜爱胸前两颗红豆,胡茬把胸脯磨得通红。翻过来抹后背,他手大,几下便把手下的人按揉个匀称,厚厚一层香膏软油浸淫整片雪背,他想起此去南下看到的条头糕,又像鲜活蚌肉里新挤出的明珠,宝蕴光含。
他手也糙,于是方才还逗弄他的人很快便受不住了,颤巍巍撑起来要躲,他顺着脚腕把人又拉回身下。
就快擦完了,殿下且忍忍。
十指间依旧滑腻着,在夹紧的腿间怎么擦也擦不干爽。体温渐升起来,更化了那裹满一身的油膏,恍惚间似是廊下栀子轰轰烈烈开了满园。他家殿下常年只抹了在腿侧,掀开裙摆悄悄赏给他闻过的,如今浩浩荡荡浸了满身献在他身下。腰窝里聚着小小一捧,更兼着他自己腿心里泌出来的,竟是越擦越多,一手黏腻水液甩也甩不掉了。
待到他的殿下终于忍不住泄出一声低吟的时候,范无救入了一指进去。
唔!
他弓起腰止不住地颤。
殿下别急。
压抑许久的狰狞被释放出来。交叠的两腿间前所未有的滑腻,此刻挤进去轻磨慢捻,别有一番滋味。被自后揽住的人低头,看见的就是自己腿心里不时从后头挤过来的饱满冠头,次次刮过花口,也不知是沾了腿间的香膏还是花间的蜜液,总之那冠头莹润剔亮,看着格外可口。他看得越发眼馋起来,那花儿寂寞得很了,更加吐了甜腻蜜液,招蜂引蝶。
无救。。。
早不剩多少自制力的人被他叫的青筋直跳,将人压倒挤进腿间,拆开花口。
美人香汗淋漓,滑不留手,又像小蛇一样缠住他要坐在他身上。范无救扶着胯上的腰帮他摆动,浓烈的栀子掸不开,化作情丝绕他心神。
一别大半个月,殿下可有想念无救?
你呢?
日思夜想。可殿下有人陪着,不见得会想无救。
傻话。你又怎知我未想你?
殿下用神的地方多,易累,能偶然想起无救一两次便也够了。
是累。
话音却沉下去,搭在他肩上的手转而环住他脊背,身上摇晃的人沉进他肩窝里。吻着腻着,咬住他耳垂,
所以才格外想你。
范无救是他家殿下亲自挑出来的人,伺候他许多年,早样样被他调教地极称心意。可饶是贴心实用如范无救,此刻也对着心上人直白的话语不知所措。心口狂烈地跳着,带着全身血气翻涌,竟然有什么要压不住似得冒出来。
殿下,殿下。。。
他唤他的嗓音开始乞求,埋在花里的物件开始跳动。他很少这般自持不住,可是心里暗藏了半月的牵挂在翻滚。他何尝不想把他揉碎了入怀里此生再不分割,何尝不想把他藏起来带离这片压了他十数年的屋檐,可是范无救做不到。他的殿下还需要他在,需要他在他午夜梦回的时候抱紧他告诉他别怕,需要他在他贫瘠的时候用身躯把他的花重新喂活。所以他的殿下还没开口,他就不能结束。
头埋进他肩里,牙咬得直响。
不可以。。。他的殿下能许他已一己之身侍奉,已是对他的恩赏。无救在,是伺候殿下的,一切殿下为先,无关无救的欢愉。
可他却捧着他的脸问,
无救,你舒服吗?
殿,殿下。。。
可无救,我也想你舒服。
他的殿下双颊早已绯红,湿透的眼里似乎映着天上的月。他看呆了,鼓胀的心口大口呼吸着,奔流的血液冲得耳畔呼哧响。
无救舒服。
那快点。我想和你一起。
于是他又埋下头,这次不是忍耐,而是认真地干活。那花儿很快被他凿得蜜水四溅,他在殿下一声声紧赶的无救里终于得了恩准,浇灌在花心深处。忍了许久,几度失控,结束时却依旧用全身的理智迫着自己放慢了力道,怕撞痛了他的殿下。
他依旧难睡安稳,枕在范无救臂上,却仍兀自嘟囔着。
无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