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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宴卿单手撑着沙发背,向她压下来,仰了仰修长的细颈。
柏奚闷醒了。
脸稍稍后退,往上看见裴宴卿沉醉的脸。
柏奚:“……”
虽然知道许久未见,裴宴卿多半会很热情主动,但没料到如此出格。
她到底是众人眼中的高岭之花,还是月光照耀池面,光与暗的交界处潮湿的水藻,抑或是绞杀树藤的精怪。
恨不得缠着她,至死方休。
柏奚低头吻了吻,重新将脸埋了进去,这样方可忘记两日来没有一刻停止的折磨。
两人在沙发里纠缠了一会儿,裴宴卿一隻手握着她的手腕引导她,喘着气道:“之前你不是问我抽屉里的是什么吗?我现在教你怎么用?”
第二天还要早起,明明忍耐这么久,却急于一时不是裴宴卿的性格。但她的直觉告诉她,眼下会是最好的时机。与其说直觉,不如说预感——且不是好的方向那种。
柏奚彻底清醒了。
她眼底闪过挣扎,最终沉默地收回了手。
“我累了,裴老师。”停顿许久,她几不可察地哑声补充道,“下次吧。”
她坐起来,从茶几上抽了两张湿巾,一张擦手一张递给裴宴卿。
没给裴宴卿叫住她的机会,她起身快步回了房间。
裴宴卿在客厅发了会儿呆,将自己凌乱的衣袍整理好,也跟进了房间。
柏奚已经进浴室洗澡了,床头柜贴着一张字条,从抽屉笔记本撕下来的纸,熟悉的笔迹写了三个字:对不起。
裴宴卿心里五味杂陈。
当晚柏奚依旧睡在裴宴卿怀里,只是裴宴卿明显感觉到怀里的人气息沉重,久久没有入睡。
后半夜柏奚单独睡在一边,陷入浅眠。
大脑皮层活跃,是梦在作祟。
柏奚又做梦了。
梦见真相戳破时人们涨红了脸的心虚和狡辩,梦见激烈的争吵,梦见大叫着来推她的女孩。
——你滚,你滚,滚出我家。
这些人都不见了。
可她仍一步踏空,坠进深海。
口鼻浸满了海水,她呼吸不上来。
唯一的浮木正离她远去。
她伸手去抓,什么都抓不住,拚命挣扎,拚命挣扎,还是沉入海底。
“醒一醒!”
“柏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