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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眼的光照进海水,柏奚抬手遮住了自己的眼帘,移开后看见了上方裴宴卿焦急的脸。
“我……”她眼角滴落大颗的泪水,一张口便已哑掉,无法说出更多的话。
女人心疼地抱紧她。
“没事了,我在这里。”裴宴卿亲吻她的发顶,温柔道,“做噩梦了是不是?梦都是反的,别怕,我在这里。”
柏奚枕着枕头,浅色的无机质眼珠冷漠地看着天花板,没有再流下更多的眼泪。
一滴就足够奢侈。
裴宴卿看不到她的眼神,等她视线落过来时,柏奚已经神色如常。
“好了,我没事了。睡吧。”柏奚反过来拍着女人的背。
裴宴卿不敢再放她一个人睡觉,于是相拥着熬到了天亮。
柏奚连着第三个晚上失眠,裴宴卿最近忙爷爷葬礼的事也头昏脑涨,两人早起照镜子,出门连妆都化得比平时浓了两分。
白狄宗公开告别仪式的前一天,是留给白家子孙吊唁的,没有外人。
那天在病房没到齐的也来了,加上孙辈,女婿儿媳,也不过十几口人。
柏奚挽着裴宴卿走进来,看见了襁褓里的婴儿,大着肚子的孕妇,以及白四姑那对貌合神离的儿子儿媳。
“敬香。”
“拜。”
柏奚同裴宴卿一同起身,将香插进灵前。
白四姑在一旁嘲道:“姓裴的怎么到姓白的家里来了,还带了一个不能再外的外人,也想分两份遗产出去?爸爸糊涂我们可不糊涂。”
前几年去世的白三姑的孩子站在白四姑身后,显然是衝着裴宴卿来的。
白兆麒站出来道:“卿卿是我的女儿,也是爸爸的孙女,爸爸生前都认她,由得你说是外人?现在他去世了,四姐要做这个家的主,还有大姐在前头呢。”
他是个斯文书生,讲话不温不火,白四姑根本不怵他。
“拿着鸡毛当令箭,自己屁股还擦不干净呢,管起我来了?”
“你——”
白家大小姐白祝之淡道:“都少说两句,按照爸爸生前的遗愿来,该分就分,吵什么?”
白四姑对着她云淡风轻的脸,畏惧地咽了咽口水,梗着脖子上前,尖声道:“还有你!你隐瞒爸爸资产,想偷偷转到自己名下,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已经向法院起诉了,你老大想独吞,没门!”
白祝之浅浅地笑了一下,道:“好啊,法庭见。”
白老爷子的葬礼还没办完,姊妹为遗产反目的戏码已经上演。
柏奚冷眼旁观了一会儿,平淡温和地问身边的人:“裴小姐和我结婚也是为了遗产吗?”
裴宴卿转脸,震惊地看向她。
柏奚唇边竟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难道不是吗?”